如玉一生的傻气全用在张君身上,终归不曾将赵荡口中那立志要娶山正家姑娘的小男孩和张君联络到一起,欢欢喜喜,于这夫妻难得的相处中,寻找着他或者爱她的蛛丝蚂迹,并为此而欢喜不已。
她仍还是昨夜的衣服,进门便碰上蔡香晚在竹外轩门外站着。
蔡香晚见了如玉,叫了声二嫂已经奔了过来,抓过如玉托一看,已是不怀好意的笑:昨夜你和二哥去了何处?
天都大亮了。如玉也不像晨起才出门的样子,与丈夫一道出门,想必就算区氏知道了也没话说。她道:不过是出门看了趟月亮而已,走的远,耽到回来就天亮了。
蔡香晚道:早起就听闻母亲身上不好,怕是病越发严重了。她怕过了病气,不叫大嫂进去,你既回来了,咱们一同过进去请安,看她要留谁来侍疾。
却原来,蔡香晚之所以早晨起来不先往区氏房里去请安,是因为这么个巧宗儿。要知道,婆婆病了,儿媳妇自然是要侍疾的。周昭有孕,还是这府里的头一胎,自然不必去侍疾。剩下两个儿媳妇,早进去的早入手,若区氏用惯了,病多少天,只怕就得一个人从头伺候到尾。
蔡香晚来了几个月,也渐渐了解区氏的脾气,知她难伺候,就算竭力服侍,待病好了也不记自己情份,死也要拉个垫背,所以要拉如玉一起去,也是想要让如玉侍疾。
如玉也知蔡香晚这点小心思,来不及再换衣服,两人便急急到了静心斋。一进内院门,四五个丫头,几个婆子皆在廊下默立着,如此大的阵仗,倒吓得如玉和蔡香晚俱是一跳,以为区氏果真不好,要临大限了一样。
待进了屋子,针落可闻声的屋子里,张登坐着,如锦立于侧,皆是一脸的肃默。两个儿媳妇见连公公都未上朝,可见婆婆这病是重了,忙撩帘穿堂进了内屋,便见姜璃珠与周燕两个随侍于内,区氏躺在床上,额头蒙着方帕子,面儿黄黄,病中气弱,形容倒比平日还可亲几分。
蔡香晚见随身服侍的竟是两位娇客,回头先就挤个眼儿给如玉。
随即郎中来了。因是清早从宫里请出来的御医,按制一家的妇人们皆要回避,如玉为长,便带着蔡香晚,周燕几个避到了卧房深一进的暖阁中。这暖阁唯有冬日才用,平常都是极平常的布置。周燕与姜璃珠是贵客,如玉自然先请她们坐了,自己和蔡香晚两个在扇面窗前望外,瞧那御医诊脉。
里外皆是静悄悄,忽而周燕一声轻笑,低着声儿问姜璃珠:璃珠,二哥哥昨夜讲那笑话儿,你觉得可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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