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主仆如何计划着明天要叫姜璃珠与张君见上一回,消了小时候姜璃珠给他吃胰子的前冤,叫张君能接受姜璃珠。
只说如玉进了慎德堂,叫如锦领进书房,便见公公张登在窗前站着。他手中持着一份信,见如玉进来直接递给她。
信是太子写给张登的亲笔,先讲昨日之事,代宁王给张登道歉,再一件,竟是关于如玉入府之后一直未能被记入宗祠,列入族谱一事。
按理来说,当朝男女成夫妇之好,当是先有三媒六聘,再写婚书,成行大婚之仪,之后,便要择吉日由府中长辈带着男子一并开宗祠,祭告先祖,而后再于族谱上加上妇人。当然,一个妇人,于男子宗族的族谱中,也唯能占个姓氏而已。至于如玉,也就只能在张君旁加个赵字。
但这个赵字,意味着如玉才是原配嫡妻,所生的孩子,才能被记入永国一府张姓嫡出名下。
张登目视着如玉拆了信,看她读完,问道:昨天极目亭下一事,究竟是谁主动?
如玉道:宁王。
张登走到如玉面前站定,盯着她肃目看得许久,眉角浮起两股鱼尾纹的笑,他道:寻常妇人若是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要自裁以谢天下。你怎会想到当面去指证宁王,他可是皇子。
如玉受侮之人,看不惯公公如此对着自己笑,恨恨道:便是皇子,他也是他爹生的,做的不对就该有人管教。媳妇是替三弟跑路,受无妄之灾,不觉得自己那里有错。既我无错,为何要自裁谢罪?死了不是更要叫人耻笑?
她话似炮珠连番气冲冲的问,倒把公公逼的往后退了两步。张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做的很好,很对。身为公公,我理不该说这种唐突的话,你相貌出众,也许难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你只需记着,我们父子即便一无所有,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女人受侮。
这倒说的还像句人话。如玉默默应过,礼了一礼便退了出来。
到了西市后巷那小院,早有几个瑞王府的内侍等着如玉。
内侍们皆是笑的如沐春风,眼勤脚快。他们由一个叫黄干的内侍带着,将一座小院擦的窗明几亮,还自做主不知从那里搬来些桌椅家具,连惯常不用的东厢都收拾出来,打理的亮亮堂堂。
二妮与安康两个在檐下坐着,见如玉来了,忙迎过来指着西屋道:嫂子,我祖母家那侍婢安嬷嬷,如今就在屋里坐着。方才我进去问了半天,她一声儿也不出,许是不会说汉话的缘故,你再陪我进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