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道:若西夏得灭,而花剌国主安达早就不满于耶律夷,也许会向大历俯首称臣,大历自此,便可以强盛起来了。
赵荡攥着茶碗,低声道:荡平六国,是大行皇帝寄予孤的厚望,这些事情,原该孤去做的。
张震当初为你们赵家守国门,你不该杀他的。这是他失败的根由。
他费尽心机谋杀张震,最后非但没能杀死张震,还因此痛失最得力的兄弟,到如今败而远走,被放逐到了权力和朝政之外。
赵荡眉间渐起阴霾,随即却又尽数敛去:此番大历与花剌联合灭西夏,之所以金国不趁此与历开战,也是孤一力游说。待这场战事停了,沈归便可抽出身来,届时,孤仍还要打回京城去,赵宣妇人之仁,以他为帝,江山早晚要叫张震父子夺去。
如玉对于张震所有的认识,止在那夜黑暗之中调皮而又性感的声音,与他脖子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她问道:在王爷印象中,张震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震?那是个极有野心的年青人,与赵钰一样喜兵,喜战,但比赵钰更理性。相貌人称京城无双,不过传闻他已毁了容貌,也许这会凭添他的仇恨,会更加坚定他将赵宣赶下王座的决心。赵荡盯着杯中奶茶,轻轻的摇晃着。
如玉亦握着杯子,反问道:你怎知他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炭火映在赵荡微深的眼眶之中,与那高挺的鼻梁形成一道剪映,火光在其中微跃。他一笑,反问如玉:你可知当初为何周昭连皇子都不肯嫁,一力要嫁给见面不多,而且一直在边关带兵的张震?
如玉白了赵荡一眼:赵钰那种人,也只能掳个妇人欺侮玩乐,是个女子都不会嫁他。
赵荡笑而摇头:那只是原因之一。他们当初见面,多在书院之中。孤有幢书屋依山傍书,是个清闲去处,张震约了周昭,总要到孤的书屋外走一走。
年青男女间的暖昧小语,并不是孤有意要听。但有一回孤曾听张震说过:天家三为皇子,无一可胜为九五之尊,终有一日,吾要叫这大历朝的江山改天换地。
仅凭那夜的印象,如玉觉得张震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赵荡起意要谋永国府的兵权,要杀张震,恰恰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他有改姓易主的野心,所以才要为之?
至于周昭,如玉觉得她应当没有那么强烈的野心。比起对于权力充满着狂热的男人们,其实女人们更愿意要的,是一份安稳适意的生活,和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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