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孩子,自然就有了很多的话头。如玉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五个月他就试着翻身,六个月就能坐了,如今爬的可快,满屋子乱爬,也能扶着墙站起来,不过仍还不会走
周昭忽而打断如玉:俗语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猴子满山跑。我当初嫁给你大哥,也不过从父母命而已,谁知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蒙他不弃,还得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二十多岁的年青女子,这就成了一国之后,虽步步艰难,但六宫之中属她最大,一步登天的境遇,寻常女子做梦都梦不来的。
如玉收了那片刻而发的真心,十分乖巧的应道:大哥不在的那一年多,您熬了过来,那时候齐天的福报就已经埋在了半途,所以这是你应得的。咱们一起过去,给父亲拈柱香吧。
连张登临死前的一面,周昭都不肯见,可见她心中的恨意与绝望同样的深。就像无论区氏如何暴躁张登都能治得了她一样,周昭也唯有张震的甜言蜜语才能治得,虽性格囧异,于爱情上,周昭和区氏皆是一样的痴人。
但张震与父亲张登一样,会是个能带她青云直上的丈夫,但显然并不是一个可以寄于爱情的男人。他之所以不在女人身上用心,只不过是因为战场上的征服带给他的快感,比征服一个女人更大,更多而已。
身为帝王自然不可能只娶一妻,若周昭仍还寄希望于爱情,她最后必然要失望。
周昭显然已猜到如玉心中所想,会心一笑,柔声道:你大哥说了,六宫虚设,再不置嫔妃,他这一生,无论在什么位置上,只娶我一个女人。
在如玉淡淡的笑脸中,周昭胸口腾起莫大的满足:比之姜映玺,六宫空阙的皇后,她终将睥睨天下间的女子,空前绝后。
前院大殿灵堂,一门六兄弟齐坐在老父亲张登的灵前。松柏一样挺拨的六个年青人,俱皆盘膝而坐。张震一进屋就脱了那繁琐的龙袍,亦披一件白麻孝衣,坐在最中间,脑袋后面就是父亲的楠木大棺。
他闭着眼睛在听张虎报军情,听到赵荡和完颜冠云,以及西夏国主安达所集结的百万大军已经于三日之内连下七座城,侵占掉整个河西走廊之后,气的生生折断手中所持的孝棍,啪一声甩到了地上。
虎哥和小向明天就出发。把沈归从云内调回来,调到西平府,朕大约半个月后出发,咱们一起会会赵荡那个王八蛋。张震讲完,张虎随即握拳而击:不必明日,臣弟和小向今夜就走,那沈归是赵荡昔年旧识,只怕他也要生叛心,咱们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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