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和悦又在张诚腰上狠狠一拧,低声问道:昨儿夜里你究竟跑那儿去了?为何到三更才回来?
张诚低声道:和悦,能不能给我点儿脸,你瞧我娘和二嫂她们都看着了。哎哟,轻些轻些
和悦先对邓姨娘笑笑,再对两个妯娌笑笑,又捣着张诚的腰道:明儿你还敢三更回来,你瞧瞧我会不会给你开门!
张诚在老娘面前故意装软,一碰即歪。邓姨娘终归心疼儿子,见如玉擒了酒盏过来要敬,自嘲着笑道:终归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若叫我天天在府中看和悦欺负老三,只怕过些日子也要心里不舒服,也罢,我如今也学老爷做个愚痴家翁,横竖要出府的,狠心闭上眼叫他们俩口儿吵闹去,老三性子温,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她拈了一筷子桂花糯米蒸藕,轻轻咬得一口重又搁回碗中,忽而捂了唇道:当年你初初入府,那一夜老二就在静心斋门外跪着,老爷见自己二十岁的傻儿子好容易哄得一房娘子回来,高兴的睡不着,夜里在床上辗转翻侧,连连说四个儿子都长大了,自己从此要做个愚痴家翁。要将自己当成一块石头,给他们铺好路,叫他们从此都有坦途,此生都能过的好
儿子大喜的家宴,她说到半途忽而惊觉连和悦都不笑了,十分惊讶的盯着自己,连忙揩了眼泪道:欢欢喜喜的日子,你们怎么不吃了?莫不是没酒了不高兴?快来,我亲自给你们斟,都满上满上!
蔡香晚凑过来笑嘻嘻问道:姨母,这些日子常来咱们府找您的那位,今儿我又见了,我请他进来坐,他不肯进来,说明日还来,叫你出府见他一面。
邓姨娘略有些羞讪,张诚也莫名的一脸讪讪。如玉这些日子也常见有个瞧起来颇有些书香气质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府外徘徊,她一点小狭促心思,暗猜那当是邓姨娘的相好,一瞧张诚平日无赖一样的人也红了脸,心道自己猜的不错。
除邓姨娘之外在座皆是小辈,如玉笑道:既是姨娘的朋友,姨娘何不大大方方的请进来,总叫客人在外等着,也不是一家之礼。但不知是那乡人氏,在何处任职,不如姨娘说出来,我明儿专程下个贴子,请到府中来坐坐。
邓姨娘摆手道:快莫要折煞了他,不过一个教书先生而已,那里能劳王妃下贴去请。
原来是个教书先生,怪不得一身的斯文气息。
等席散了,如玉亲自送邓姨娘回慎德堂,沿路劝道:当初父亲在世时,就已经放了您的自由,您如今是个自由身,既有人求娶,我瞧着那人还不错,又何必因守于此,若您要嫁,我亲自给您送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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