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因为皇帝回福临殿的时间总不能定,而且进殿也不过片刻就走,所以福宁殿少监便阻止他们入内。今夜看皇帝的样子,都是想整点事儿出来的,所以两个宦官此时一左一右,就守在寝殿门外。
从来没有帝后这样吵过架。副使给那正使眼色,当然是想问,这样的吵架,可要录下来。
正使手卡过脖子如刀一拉,轻轻摇头。
这样的话写进去,大约他们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如玉!如玉!你来摸摸,我觉得你那一脚踢坏了我,否则他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两个宦官乍耳听着,但不知那个他是谁。
忽而呀的一声,再接下来,不必说一个哼哼叽叽一个哎哎呀呀,半推半就要弄到一起了。
副使经验不比正使,与张君一样也是个榆木脑袋,高声叫道:皇上,千万要注意龙体,五毒月中不可行房啊皇上!
张君拨云撩雨好容易哄着如玉肯共赴巫山,听到外面这阴阳怪气的一声,闭眼伏了许久,喝道:滚!
如此三更才歇,张君顽性不减,笑道:这些宫人少见多怪,不知恰因为是五毒月,才要以毒攻毒。
这个月必得夜夜都要来一回才行。
如玉仿似酷暑中淋了一场透心凉的雨,又仿佛寒冬腊月泡了一回热气腾腾的澡,混身没有一条筋络不透着酥。
这皮性不改又傻里傻气,犟兮兮的男人,外事精明,一朝文武没人能玩得过他。□□上糊涂,端地是个呆子,一句好听的话儿也不会说,无论何时想讨好她,总要气的她火冒三丈。
大约唯一一点好处,唯一叫她能忍下去的,也就床上这点事儿。无论再怎样的气恼,闷怀,着他般弄一回,看他也顺眼不少,看这座皇宫也顺眼不少。
如玉道:方才出延福宫,初一说他想家了。
张君也颇怀念一家三品挤在竹外轩的日子。家事国事天下事,有近一年的时间,全是他一人在竹外轩那间小小的卧室中,如玉的床前所批阅,决断。
她就睡在床上,半夜苦熬不过困倦时转身看上一眼,描上两笔。
金戈铁马,美人横陈。山河表里,她身上的脉络。他生来六亲无靠,唯有背靠着她,才能安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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