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说啊,拔秋裤很爽。”
“呃……”季天抱夏凉坐回轮椅,拍去夏凉小腿上沾的灰,然后把夏凉的那双不染纤尘鞋子放到踏板,撩开原本半松的鞋带,认真地系回精致的双X结。
夏凉的腿不颤了。
“嗯,这样才对。”季天笑了笑,拍手起身。
接着,老板娘喊季天一起帮忙,把倒掉的圣诞树扶起来,安装回原来的位置。
夏凉看着季天,又说不出话。
对别人的关心,他委婉表达了感谢,但对季天,他已经无法道出「谢」字。
每天上楼下楼地背,一顿一顿帮抢红烧肉,甚至厚重的毛衣,季天会帮他拧。
这样的情分不是一声谢谢可以道完的,也不是再请一顿大餐就可以抵消的。
他看得出季天对自己与对别人不同,却又不是出于同情,反而有时候,微微含着一种占有欲。他和别人的关系近,季天会不高兴;他和陈淑贞打电话,时长超过十五分钟,季天会以借沐浴露、借衣架、借牙膏等等事由来试探他。
他对他实在无以为报,某种程度上,也就开始暗示自己,只能「以身相许」。
他却远不像季天了解自己那样了解季天,他不知道季天在之前的俱乐部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季天为什么在耳骨打耳钉,他甚至不知道,季天所说的1到底是什么,他百度过,要么扯不上边,要么太惊世骇俗,他觉得应该不是。
1:赞同、可以、准备好了;
1:二进制的基本单位;
1:感叹词“!”
1:疑问词“咦”
1:耽美文化——攻;
但若都不是,季天是什么时候学会自己早起睡前的锻炼按摩动作的呢,季天从来只穿懒人鞋,又是怎么就懂得打双X结了呢。
作为特殊人群,夏凉能想到最邪门的就是有些女生的「慕残」情节。
但他知道一般只有小说这么写,现实中,他根本没有找女朋友或是结婚的奢望。
他是一个不撸不硬的废人。
“他们叫唱歌,要不要去?”
季天洗完手回来,问夏凉说。
“我要装扮圣诞树。”夏凉回说,“你去跟他们玩吧,还差六星,加油。”
夏凉安静地装饰着大厅的圣诞树,时不时,季天溜出来调酒,顺便找他说话。
“夜神,去唱一首啦。”季天说,“我帮你点了夜愿的歌啊,你不是喜欢吗。”
季天在KTV和大部队玩UNO喝了几大杯甘红,虽不上脸,说话到底更迷糊些。
“我唱歌走调,别撺掇。”夏凉说。
“可你不能总守着一棵树啊。”季天说。
“这个加一星呢。”夏凉说。
“啊??”季天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