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怔了怔。
季天说:“至少小时候,我经常去他房间偷同性杂质……呃,但现在他结婚了,我就想,可能他又找到对异性的感觉了吧。
所以,我怕他一看到我们,回忆起过去什么,会毁了他的家庭的,我不能一次又一次伤害他和大伯。”
夏凉说:“那……好吧。”
季天说:“等什么时候,他新房子装修好搬出去了,不必天天住在一起,我再去和大伯认错,带你一起回家,好吗?可能也就是明年,那样住得也宽敞。”
夏凉听到这,心里早已经冰消雪融。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男生和自己一样,正在慢慢地蜕去幼稚的茧皮,迎接成年世界的种种洗礼。
夏凉说:“好。”
“嗯,还好你心宽体胖,懂得体谅。”季天说,“快,看一眼我的项坠儿。”
夏凉说:“我刚洗完澡,要早睡,不戴了。”
季天说:“你睡得着吗?”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19:35;
夏凉抿一抿唇,把腿平放回去:“那谁让NPL安排我们明早六点打陪练啊,六点开打,之前还要找一下状态,那我就得三点多起床,不早睡,哪里来精神?”
季天说:“我不是问这个。”
夏凉说:“那是什么?”
季天说:“咱们,第一次做对手,我反正兴奋了很久,你睡得着吗?”
夏凉说:“……”内心深处的一根敏感的神经,被手机信号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唇齿酥麻,整片整片的体肤泛起鸡皮疙瘩。
“说实话,睡不着。”夏凉说。
“不怕不怕,我不想胜之不武,那你戴好耳机。”季天露出神秘的微笑,从行李箱中掏出两个长长的话筒,“帮你做一次AR,轻松入眠。”
夏凉说:“A……”
耳机是这两天,季天从巴黎的一家音疗体验店不远千里寄到夏凉手中的。
夏凉听几个主播朋友说过,国内也就是近一年开始引进这种艺术形式,所谓AR,在他的理解中,和听小欧康复的养生音乐入眠没什么区别。
“你什么时候,迷上养生……”
夏凉躺着,还在吐槽季天瞎追求潮流的习惯,忽然,一阵海浪拍进他的耳朵。
瞳孔放大。
耳蜗在海风中摇晃。
海水化为白沫渗入沙滩。
颅腔回荡着一种快感,如电流涌向全身,背部不自觉舒展开来。
叮——
海螺风铃轻响,风息从左耳透入右耳,又从右耳渡回左耳。
夏凉觉得耳朵怀孕了。
他拿起手机,季天已经把摄像头关掉了。
他看不到这些声音的来源,只能听见季天时不时用气音和他说话。
他的世界空前的宁静。
这次入睡,夏凉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当他怀着充沛的精力醒来,一场全新的挑战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