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在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块扇形的影子,安静的侧脸是工笔难描的俊美。
看着面前人熟悉的脸庞,虞幼宁脸上温软的笑渐渐消失,覆上一层未曾流露的落寞。
她走到云实床边慢慢蹲下身子去看他。
目光从男子天庭饱满的额、长长的睫毛,俊挺的鼻梁落到他形状优美的薄唇,垂在枕边,比之女子还要光滑黑亮的长发。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恢复记忆呢?”
她低喃着,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想要碰触男人的脸,谁知还没碰到就猛地收回,捂住自己的嘴。
“咳、咳咳……”
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溢出,滴落到地上。
她想要抑制,却咳得更凶。
声音甚至还惊扰到了床上睡着的人。
不行,不可以让表哥看到的……
凭着这股毅力,虞幼宁强撑着从地上起来,捂着嘴往屋外走去。
芸娘的热水又烧好了,想过来问问要不要换,谁知一开门就看到虞幼宁从里面跌跌撞撞地出来。
再一看,她竟半身都是血,立刻被吓到了:“姑娘,你……”
“我没事、这是老毛病了,只要……”
虞幼宁一句话没说完,差点跌到地上,还好芸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小心!”
“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可以、请你不要告诉我表哥吗?”
听到她的请求,芸娘一瞬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我还是先扶你去休息吧。”
然后她就发现,这小姑娘不仅看着瘦,体重也轻的,扶着一点都不费力。
芸娘将虞幼宁扶进她刚才换衣服的房间:
现在怎么办?你身上有药吗?芸娘边问边用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血。
虞幼宁摇摇头:“没、药在路上丢了……”
事实却是,从被绑架之后,她就再没服过药了。
“那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
虞幼宁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我咳过就没事了,还请娘子替我照看一下表哥,他伤势严重,不能离人。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看到她明明自己都这么虚弱了,竟还惦记着房间里那个,芸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虞幼宁的再三恳求之下,加上看她除了虚弱,确实没再吐血了,芸娘只好去看云实了。
而她才一走,虞幼宁却又开始猛烈地咳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更加厉害,血都染红了胸口的衣服。
她身上的力气逐渐消失,视线开始模糊。
她想,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是别人的拖累。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虞幼宁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其实,表哥忘了她,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芸娘受了虞幼宁之托过去看望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