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并没有任何立场,只是保持着沉默看着福斯。
福斯说,“我现在知道长老之前的意思了,是我太过天真,才会伤了我女儿的性命。”
他闭上眼像是要把涌上的泪水再抿回去,等到泪意消散,随后说道,“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有我们窟庐塔族在受到迫害,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当时长老是这样回答他的,“也许,这就是我们窟庐塔族的命吧。”
“上天给我们安排了如此残酷的命运,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信它,”福斯沉声说道,“我杀了琼恩一家的时候,发现只要我们有强大的武力就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们,即使我拎着斧头从琼恩家出来,也没有一个人敢拦在我的路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只有武力才是一切。”福斯说道,“我想出门游历,来寻找窟庐塔族的另一条路。”
“福斯盯着我,他的那两双眸子和我五岁的时候在小树林里面看到的死去的族人的眼神一模一样,”长老陷入了回忆说,“那么怨恨,那么不甘。”
“这样的他,已经变成狼了,狼是无法在羊群里面生存下来的,而且我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窟庐塔族继续东躲西藏是无法避免被灭族的命运。”长老叹了一口气,“我看着福斯,也想要寻求另外一条存活的道路。”
“所以我答应了福斯。”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既没有对他的故事有多少动容,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这么平淡无波。
但长老却问心有愧,继续说道,“那次,我实际上也能狠得心下来能阻止福斯和琼恩,福斯的妻子怀孕了,他只要一直不出村,在妻子和孩子的包围下也能渐渐地忘记掉琼恩。”
“但是当初外乡人带给我们的苦恨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淡去,亲自经历过屠杀那件事的人,只剩下我一个,而年轻一辈都对着外界抱有好感。”长老说,“他们就像是懵懂的羔羊,对待着一切都有善意,即使我会告诫他们不要露出眼睛,却对此也觉得是古老的规矩。”
“在族内,像是福斯这样的人,不要太多。”长老说,“以血打底的大人的告诫就像是耳旁的一阵风,吹过就散了。”
“我不能让他们冒险,于是让福斯的遭遇成为了警示的长钟。”
“所以我才没有制止福斯,在他欢欣鼓舞以为靠着绝食来获得我的许可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我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但却没想到结局居然是他的女儿。”
想到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却无辜惨死,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完整,长老的身形一下子蜷缩了起来,似乎已经一脚迈入到棺材之中一般。
“我在她的葬礼上面,把火红眼拿出,让她的怨恨不甘的眸子望着每一个参加葬礼的窟庐塔族的人。我告诉他们福斯和琼恩的故事,琼恩又是如何杀害了他的女儿挖了她的眼睛,听到我的故事的每一个人都红着眼睛,他们群情激奋。”
“我深知窟庐塔族在激动的时候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我再安抚我的族人,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暴露在外面是多么一件危险的事情,他们会伤害我们的家人,会伤害无辜的稚童。”
“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火焰熊熊燃烧,大家开始唱着祭祀歌。”
“不过后遗症还是有的,所以‘出村令’也都给了年纪大的人,以防止他们在卢克森小镇大闹特闹。”
“渐渐地又变成了窟庐塔族和卢克森小镇敌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