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用力点头道:公子是来帮姐姐的,我定然会将今日之事埋藏于心,
游廊下,沈玉蓝揣着金缕玉正要回房,却被一个下人叫住了道:沈公子,相爷这边有请。
沈玉蓝因袖子里藏有金缕玉,只能将双手负于背后,若是去此时去见左相岂不是露馅。
他按下措手不及,思考片刻后道:方才在庭院中,衣角被小池水沾湿,还请让相爷稍等一会儿,让在下换件衣裳就来。
启料那下人道:相爷说了,有贵人相见公子,还请速速跟小的来。
沈玉蓝无法只能跟上下人,走在游廊时盯着下人的后脑勺,心想自己若是将此人敲晕了如何?
思虑后认为这法子行不通,打草惊蛇让左相起了疑心,对自己更是严加看守,行动岂不是愈加受限。
可藏在身上的金缕玉若是被左相发现,自己就完全失去了与其对峙的筹码?
一路思量对策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正堂,下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沈玉蓝咬咬牙心想只能随机应变了,便硬着头皮跨入正堂。
沈玉蓝环顾正堂,堂上坐着的除了左相之外,竟是五王爷姚乘凤。
姚乘凤今日一身闲装,淡白玉蓝的锦服,配上明凤朝凰的腰带,眯着一双风眼道:沈公子,好久不见啊。
左相笑容温和,故意将沈玉蓝叫的亲热道:幼灵来了。
沈玉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拱手行礼,可金缕玉便藏在袖中,他这一伸手袖中的金缕玉还不得掉出来。
坏事连出,真叫是屋漏偏逢雨。
他再镇定,眼神一瞬间便也慌乱了起来,电光石火间,恰与姚乘凤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沈玉蓝渐渐沉静,紧盯着姚乘凤,似乎要将姚乘凤盯出个窟窿来,却不动神色的将袖中的金缕玉往姚乘凤那侧露了一点。
姚乘凤眸中精光一现,渐渐收敛起慵散神色。
左相见沈玉蓝直勾勾的盯着姚乘凤,也不行礼,眸中无悲无怒,十分奇怪。
道:幼灵见了五王爷,为何不行礼?
沈玉蓝也不知姚乘凤是否瞧见他袖中的金缕玉,心中始终没有底气,脑中急速思索着对策,心里有个声音提醒道走错一步便是功亏一篑。
他眼神不敢从姚乘凤脸上移开,攥紧了金缕玉,开口道:五王爷怎在这里?
姚乘凤呵了一声,拿起桌上茶杯道:沈公子这话说的,本王为何不能在此地。
☆、妙数
沈玉蓝思量姚乘凤这是要讲话由抛给自己,心思百转间想了许多话,却不知合不合适,如何才能将左相糊弄过去。
姚乘凤瞄了沈玉蓝一眼,喝了一口热茶道:那日宴会上本王话语放浪了些,从而惹恼了沈公子,沈公子还未消气?
左相瞧着这两人一开始,语气隐约有剑拔弩张的气息,到了此时却变成了气氛暧昧,恰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了。
疑惑道:王爷,你们这是?
姚乘凤仿佛嫌戏演的还不够足,回头一笑,道:本王,正在搏美人一笑呢。
左相恍然大悟,怪不得整日泡在温柔乡里的五王爷,忽然管起朝中的秦疏谋逆之案,甚至还跑到自己府上找他要沈玉蓝的人,原来是此等原因。
在姚乘凤含情脉脉的目光下,沈玉蓝尽力忍住嘴角抽搐,配合起了姚乘凤的表演,故作佯怒咬紧了牙关逼出脸上薄红,似是三分恼七分羞。
左相瞧堂上一郎一妾,心中将沈玉蓝更加轻贱了起来,面上不露丝毫叫人道:既然沈公子与五王爷是旧识,便坐于王爷身边的座位吧。
沈玉蓝见行礼一关勉强已过,敛眉道:谢左相。
他坐了下来,位于主位的左相故作为难道:五王爷此次来,便是专门向本相将幼灵讨回王爷府中,做他的谋士。
幼灵乃栋梁高才,本相自然是舍不得,但此乃王爷之求,本相也是左右为难啊。
王爷看这样如何?听说秦公子文武双全,本相府上还差个侍卫一职,不如请秦公子来入我府中,本相定不会亏待于他的。左相笑容越发和蔼,眼里却始终看不到笑意。
姚乘凤眯着眼还未作答,沈玉蓝敛眉道:左相不必为难,幼灵在相府中一切安好,秦公子伤势未痊愈,就不必请动他了。
姚乘凤的笑容微淡。
此话正合左相之意,却故问道:此言乃幼灵肺腑否?若幼灵有入王爷幕府之意,本相尽管爱才也定不会拦你的。
沈玉蓝恰要作答,姚乘凤却侧过头来,手撑着胳膊眨着眼,颇有些稚子无辜道:玉蓝如此厌恶本王吗?本王真心相待于你,可谓是一腔真情,玉蓝还请不要辜负。
此话油腻至极,惹得左相和沈玉蓝背后一阵恶寒。
王爷,我实在不好王爷这口。沈玉蓝敛眉推拒道。
是吗?春风一度杏花云雨,双灯幄帐叠,快活似天上仙,那时幼灵可不似这般冷淡。姚乘凤面上犹如被情人抛弃的悲伤,神色激动的一把攥住了沈玉蓝的腕子,手不着痕迹的朝他袖中探去。
若不是此时乃非常时刻,沈玉蓝真要拔剑出鞘,当场将不要皮脸的姚乘凤捅上好几个窟窿来了。
他呕下怒火,忍息定气道:五王爷请自重。
姚乘凤叹息一声,道:本王等着玉蓝回心转意。而后又对左相道:本王麻烦了左相许久,也是该告辞了。
左相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慢走。
而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终于将烫手山芋交了出去,沈玉蓝回到房中,不禁舒了一口气,虽然姚乘凤行径实属无赖,不过却顺利帮他渡过此关,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从相府中脱困而出。
金缕玉万万不可交至左相手上的,但是若是不交,左相一怒之下,顾不上他人言语,在相府中就地处置了自己,自己便是性命垂危。
如今之计便是逃出左相府,可府上各处都有高人把手,该如何偷逃出来。
韩露照的院子倒是荒废,无人把手,可位置并不在相府边缘处。
金缕玉要是还在手上,沈玉蓝倒是有自信能赝仿一张,以此鱼目混珠,交给左相,可现在金缕玉已经交到了五王爷手里,此计便只能落空。
看来唯一可行的,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在第九日的晚上偷偷潜出相府。
沈玉蓝正在思虑对策时,一只白鸽停落在他的窗沿,歪着头发出咕咕的叫声。
他绞尽脑汁也未曾想出个万全之策,略有疲倦的睁开眼,恰见到白鸽停在窗边。
他站在窗栏边,摸了摸鸽子的头顶,白鸽头上有一撮嫣红羽毛,十分显眼,白鸽在他的抚摸下舒服的眯起了小眼睛,往他手心靠拢,模样全然依赖。
沈玉蓝宠溺摸了摸它的侧翼羽毛,从它的左腿处取下了一张字条。
字条已经被府上的人拆过的,沈玉蓝却并不在意,卷开纸条认真看了一遍,是秦疏的字迹,无非是已经身体康健,已经出京的问安之词。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