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铁杆已经被掉落的天花板压折,叶卫丹只用力把一根铁杆掰开,就能钻进对面的牢房里。
少年大拇指被铁杆上的锈片划开一条长长伤口,鲜血涌出来。他掰开铁杆才发现,啧了一声,先把大拇指握紧,又觉得麻烦,松开了拳头,半跪在那老人身边。
“喂!”叶卫丹再次喊了一声。
老人眼皮颤了颤,没有更多动作。叶卫丹也不管,再次确认过猫的情况,他扫了一眼那几块压在老人身上的碎石,动手去搬。
他先移开了最上方一块小的,又去推直接压在老人腿上的那一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大了不少,那巨石看起来大的惊人,但他一番努力后,磕磕碰碰竟然也把碎石移动了几寸。
不移开还好,碎石一移开,叶卫丹眼前所见就只有大片血泊,和血泊中泥泞似的肉与骨。
高中毕业的叶卫丹顿时迟疑片刻,发现自己完全判断不出这个伤有治没治,该治哪里。
陈二煌说得一点没错,即便他运气再好,现实也不会给他投大成功的机会。
……先把另一块碎石也移开吧,第一次发现自己无知的叶卫丹只能这么打算,却忽然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
他寻声看去,发现是老人从昏迷中苏醒,因为疼痛,手无意识地在地上抓着。
老人睁开眼睛,十七岁少年的小小身影,倒映在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珠上。
发出哈呲哈呲的喘气声,老人向叶卫丹伸出干枯的手。
不知道老人想干什么的叶卫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握住老人的手。
“喂,你坚持一下。”他说。
这么说的叶卫丹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不了,地牢中,曾如大河般汹涌的以太已经改变姿态,簇拥拱卫在他身边。
那叫少年自己惊奇的巨力,对于老人而言,来源显而易见。
因为,有两个人,唱了两句歌。
一直以来,我是错误,所有人如此说啊。
气若游丝,垂垂老矣,不肯安详地去死。
老人视野里的一切都逐渐模糊,握住他手的年轻人也化为了斑驳发光的色块。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顺着前两句,念出马伦先前说起过的第三句歌词。
“……他们围在我床前,询问我有何未完成的遗愿……”
“喂!你特么等等!”叶卫丹高声喊道,想要喝止。
但老人已经闭上眼睛,只有手依然如铁箍般紧紧抓住叶卫丹。
“说点别的什么不行吗?!”挣脱不开的叶卫丹怒吼,“说点有用的啊!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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