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严攀没有主动问起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直到徐环问道:“宫里,怎么样了?”
严攀默了默,反问道:“阿姐还想回去吗?”
徐环想起那堵高高的宫墙,永远只有那么一小片的天空,她打了个哆嗦,但又想这哪是她能决定得了的,故而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他领会到她的沉默里隐含的无奈和回答,他郑重的说道:“若是阿姐不想回去,便不用回去了。”
她惊诧的问:“为何?”
“三日前,青城寺失火,孝仁皇后已经葬身火海了。”
她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已经死了?”
严攀想起那日在青城寺他破门而入时,她倒在地上,抱在怀里也仿佛没有重量,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想到这儿他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直到带她回了府中,藏卿澜为她诊脉,得到的结果却令他震惊。
“她已经怀胎四月,却喝了虎狼之药伤了本元,在火场中又吸入了烟尘,伤了肺腑。且她的求生欲薄弱,我只能尽力,能不能醒来,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浓烈的恨意?
为何得到她又不珍惜?
原本已被时间渐渐压制下去的心思再一次汹涌而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再也不能放弃。
徐环又哭又笑,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解脱、惆怅、还有遗憾,不为别的,只为她那真情实意的六年,一腔深情付诸东流,她怎能不憾!
五味杂陈一起涌来,她痛哭流涕,严攀适时将肩膀送过去,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抱住他的肩哭得不能自已。
严攀不会说许多安慰的话,只能将她圈在怀里,方便她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又发现她瘦的惊人,只用一臂就能环住,更加心疼了。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哭累了,身体的虚弱让她昏昏欲睡,他扶着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本想等她睡着就走,没想到因见她睡颜恬静便又看痴了,反应过来就要离开时,却感觉衣角被人扯住。
原来是她睡意朦胧,却依旧拉着他的衣角,同时如梦呓般说道:“别走……”
他一低头,眼中是藏不住的深情,低声逗弄她道:“我不走,我睡哪儿呢?”
徐环乖乖松手,他却有些失落,又转身欲走,却见她竟然往里一滚身子去了里面,空出床沿一大块地方,眼睛半睁不睁,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似乎在请求他留下来。
严攀知道她现在是不清醒的,但却是确确实实需要着自己。
他站着,任由疯狂和理智打架,但是脚步却顺从内心的向床边走去。
拆了玉冠,脱了外衫只留一件白色的中衣躺在她的身边。
鼻尖是她身上的幽香,只要他伸一伸手就能将她抱在怀里。
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鼻尖冒出细汗,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只能压下旖旎的心思,睁着眼睛一夜到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