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睡意惺忪,闻声,骆悦人神经一凛,脑子里自动回放,她刚刚的声音好像软绵绵的,再羞耻点说,有点……哼哼唧唧的。
像撒娇。
两颊唰的一下热起来,办公室的热风仿佛照着她一个人吹,整个人都迅速燥起来。
醒了,彻底醒了,被臊醒的。
电话两端的安静,起码持续了半分钟。
他应该能听到她们办公室开选题会前的热闹,两拨人在唇枪舌剑地讨论,间杂着其他同事的八卦笑语。
独她静然,小小的呼吸声顺着电流音送来他耳边。
梁空:“说话。”
骆悦人低低地横声拒绝:“我不说!”
随即就听到那头无语又有趣地低笑了一声,梁空提醒她:“没让你用刚才的声音说,你正常说。”
骆悦人委屈辩解:“我没有不正常!我只是刚睡醒。”
梁空打小就掌握跟女人讲道理的精髓,她们想强调什么,应和就行了。
“刚睡醒,挺好的。”
骆悦人:“……”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敷衍话?
她低头,手指抠着桌上文件纸的边角,卷起,又捋平,再卷起,好几次后,出声问他:“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呀?”
“欠你顿贵的,问你什么时候方便,这周六?”
哦,在她家小区外川味面馆那次。
通常说请人吃饭都是当周,顶多隔周,哪有他这样隔了大半个月才来问什么时候方便的?
骆悦人中间是想过这茬事儿,但没跟他提,又不是真的要讹他,她以为梁空肯定忘了。
现在这是想起来了?
“其实,你可以装作一直忘了。”
大度的话里透着一股要跟他计较的反讽,梁空听出来了,还挺欣慰她这些年有这份长进,挺好的,以后不容易被人骗。
他声音放低,眉眼温淡的说话样子,叫进来送文件的助理神情一愣。
这位助理资历颇深,从他爸跟到他哥,现在又来他身边做事,说是助理,在总公司挂的是副总级别的职称,见过风浪,虽然惊讶,但很快不露于色,如常地轻合上门出去。
“没忘,我安排呢。”
行吧,成年人社交都是要彼此给台阶下。
骆悦人暂信鬼话,也不问他,你那样有本事,什么安排要这么久,难不成是你要自己下田去插秧种水稻吗?
那个“哦”字拖了音,硬邦邦的,饶是梁空听了都接不下去话,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有一身的小性子和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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