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家,等会儿出门,我们在大排档门口见?”
“那你先去点,不用等我,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
她便疑惑:“怎么这么迟,你不在家吗?”
“我……男人出门不得打扮打扮?”
骆悦人:“……行吧。”
他不是那种有脂粉气的男生,而且就只是在门口撸个串而已,也要打扮那么久吗。
等他来了,骆悦人上下打量:“你……这也没打扮啊?”
“不好看?这叫清水出芙蓉。”他说得一本正经,拖开一旁的塑料椅子坐下来,桌上是骆悦人已经给他倒好的饮料,放久了,碳酸散了不少,喝起来没冲劲,只觉得甜。
“你对我形象有意见可以直说。”
骆悦人摇头:“不是。”
只是不知道这四十分钟打扮到哪儿去了。
梁空看着她。
骆悦人有点不自在,露出一个软软的笑说:“那个,其实你这样就挺好了,挺芙蓉的。”
那应付的语气,跟那种直男敷衍女朋友说,你素颜就最好看了有一拼。
宵夜结束,他们就在巷子里散步,绕小区半圈,刚好走到人迹罕至的棠杏苑后门。
门旁边就是一家没有招牌的废品回收站,大爷是个勤快人,纸壳和旧书堆得整整齐齐,之前还帮他们打过掩护。
因为忽然碰见梅惠从小区里出来。
梅惠平时很少走小区后门,这边临一条老街,清早傍晚都是些大爷大妈嗑瓜子下象棋,还有个看起来就寒酸的废品回收站。
之前在这儿闹过小摩擦,梅惠嫌他们素质低,宁愿绕路也不走这里。
那天不知道怎么就从后门出来了,骆悦人远远看见,吓了一跳。
废品店门口摊了一堆纸壳,最大的是装洗衣机的,搁在掉绿漆的地磅称上,梅惠避让着走过去的时候,骆悦人就蹲在大纸壳里。
在她的视角,站在外面跟大爷聊天的梁空,很高,这种死亡视角,非但看不出颜值BUG,反而显得他下颌线愈发利落冷峻。
她听到金属下沉的碰撞声。
咚的一下。
——是梁空在地磅的钩子上坠了一块扁圆柱形的码。
他真跟过来卖破烂似的,问大爷这个码是多少斤的。
大爷跟他说了个数,又教他怎么看斤两,他倏然弯下身,骆悦人感受到他靠近,近到触手可及,但他故意没看她,只是去数指针的格子。
“八十五、八十六?”
大爷说:“大差不差吧。”
那是她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