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听梁空开玩笑,她不动声色将目光转去前方,又去打量糜灿灯火里,那一道干净浅蓝。
忽然有所顿悟。
今晚是高祈组的局,一圈姑娘比美,对梁空有意思明示暗示的都不缺,他谁都没多瞧一眼。
原来他是喜欢这种“脱颖而出”。
这圈子不缺漂亮姑娘,可眼前这位有点不一样,这种清新脱俗的文艺感,只得漂亮两个字,未免太狭隘。
她都不说话,单单站在那儿,澜城岁杪就该下一场雪,来衬她的静。
于是妹子松了手,也晓得不能再自讨没趣了。
人一走,骆悦人抿了又抿嘴唇,终于忍无可忍,却还是连脾气都不太会发的小软包样子。
“梁空!”
两人隔着段距离。
梁空吊儿郎当看着她,应声道:“在这儿,没跟人跑了。”
他是没跟人跑!
可他拿她把别的姑娘吓跑了!
“我什么时候打人了?还扯头发挠……”那话也太过分,十几年的乖乖女教养刻在骨子里,她都没法儿把意思说全。
他没正形撩了下眼皮,浓睫下,眼瞳映着一点光,“你做过的,我不计较,你没做的,我开个玩笑,一报还一报喽?”
骆悦人气得咬住牙齿。
高祈在电话里说,梁空喝多了,跟朋友放话说她会过来,她只能来了,不然大少爷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
见她脸色赩然,梁空也适可而止,拍拍自己刚刚被姑娘缠着,现在空荡荡的胳膊,语气都轻了几分。
“来吧,女朋友。”
像是邀请她上什么专座。
骆悦人气还没消,在心里给他用力盖章。
大混球!
过了会儿,他们以面对面站路口的姿势僵持着,引起路人频频回头,他从小到大估计被人瞩目惯了,家常便饭。
可骆悦人撑不下去。
紧抿嘴唇,她不情不愿走过去,挽着刚刚别的女生挽过的胳膊,心里的积着怨。
她真的从来没遇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怎么这么浑。
走出半个路口,上车前,她忍不下沉默,低声数他罪行:“你知不知道,我翻窗户出来的,我全家都睡了。”
梁空没心肝地拖着音,淡淡“嗯”一声说:“怎么了呢?那又不是我睡的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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