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尘叹了口气,道:“梁珏根本就没想留他活口。”
洛银河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那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刚刚还在跟他说话,这会儿竟死得这般惨。
他一时缓不过心神,呆愣愣的看着林晓死不瞑目,满脸血污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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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边,两人一马,一具尸体。
李羡尘将林晓的尸体殓起来,安放到崖边的一棵大树下,翻身上马,到洛银河身侧,把手递给他。
洛银河木讷的将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刚搭在李羡尘的手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跨在了马上,李羡尘双臂一拢,握住缰绳,洛银河顿时回神了——他被李羡尘环在怀里,极不自在。
马儿信步行在山路间,洛银河身子僵直,双脚悬空,手更不知扶在哪里,骑在马上,简直比走路还累。
忽而,他只觉得腰间一紧,李羡尘一手扯着缰绳,似是为了给他个依靠,另一只手搭在了他腰里。
猝不及防,洛银河便想去扯缰绳,手不偏不倚,正好抓在李羡尘握住缰绳的那只手上。他也不知为何,下意识条件反射似的将手弹开,人却一个栽歪。
腰间的手顷刻间又紧了两分,李羡尘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莫要摔了。”
“添宇……刚刚被人围攻。”
“他无碍的,寻常的杀手奈何不得他。”
寂静的夜,洛银河耳畔除了风声和马蹄声,便是李羡尘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浑浑噩噩,乱了心思。
洛银河脑子里一会儿是刚刚林晓呕血的画面,一会儿又被李羡尘的呼吸声引了主意,他就想找些话说:“将军……为何会来?”
身后李羡尘似乎偏头看了他一眼,才道:“那日朝上,梁相刻意将你我分开,想也知道,居心叵测。”
谁知李羡尘一开口,二人咫尺之距,他口中呼出的气息,尽数吹在洛银河脖子后面,又暖又痒,他微一缩脖子,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心里坦荡,扭捏什么?洛银河暗骂自己。
李羡尘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猫在马背上,不说话,全然没了刚才独对林晓时的沉稳气韵——八成是见林晓咫尺间暴毙,惊到了。难得见这人悄咪咪的不做声,有些好笑,又有点可怜。
他便想出言分散他的注意,道:“这几日我留了暗卫跟着你,果然看见,你们前脚出城,后脚便又有一纵小队跟上。”
“在下才出城一日,即便立刻收到消息,难不成将军一日行千万里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