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令笑了,道:“去拿给你师父,让他记上就是了,善信的大名叫做……”他略一迟疑,看向二人,然后笑了,道,“叫做尺千山。”
交代了这些,贤令领着二人,入了禅室,清茶奉上,三人坐定,半晌,还是贤令先开口问道:“银河手腕的伤还没好全吗?”
那鸦青色长衫的公子先是看着身旁还在替他缓缓打扇的黑衣公子,笑了,才缓缓道:“好全了,只有变天的时候不适,他就总是不放心。”
贤令却轻声笑了,道:“当年听闻二位成婚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后来不曾想,当真不知都城里多少姑娘,要羡慕死银河了。”
洛银河笑着看了身边黑衣公子一眼,又转向贤令笑道:“刚才那个姑娘是谁?”
贤令摇摇头,道:“大约就是住在附近的施主,可能看我每日扫地,觉得奇怪吧,其实她也很奇怪,凭白在意我一个出家人做什么。”
“但我觉得她说得对,”李羡尘终于开口了,他继续道,“二殿下,你心里的牵挂始终放不下。”
这话一出,贤令先是一怔,而后突然就笑了,看着二人,好半天才收了笑意,道:“几年前,我可不信这话是出自李将军之口。”
六年了,都变了,独没变的,就是牵挂和思念。
洛银河面儿上一直是温润如玉,他笑道:“贤令大师,可有想过去云游?大师不该总圈在这方寸之地,如今已经圈的太久了。”
贤令脸上挂上一丝苦笑,道:“这话你最不该问,银河你冰雪剔透,难道还不知道我为何只在这里枯坐吗?”
洛银河给贤令又点满了清茶,道:“在下这次来,是有个口信,要带给大师。”
期待,瞬间渗出贤令的眼神,随之还透出些许牵挂,他闭上眼睛,半晌才又睁开,问道:“他……圣上还安好吗?”
洛银河微笑着点点头,道:“前些日子,阿尘和陛下喝了一顿酒,竟然被陛下灌醉了,从认识他到现在,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喝醉。”
李羡尘笑笑没说话,却在心里翻着白眼腹诽道,你怎么不说我喝酒,他喝茶这茬儿呢。
只听洛银河又继续道:“陛下,有句话托在下带过来,”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才装模作样的正色道,“他说‘告诉老二,不管他怎么想,朕依旧当他是儿子,给他自由,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成天窝囚在那一亩三分地儿,苦着脸扫台阶。要是哪天又想回来,就趁早滚回来。’”
这话说完,贤令半晌都没说话,摩挲着茶杯,怔怔出神,直到李羡尘又将茶换了一泡,贤令才缓声问道:“他……银河,那小丫头是他派来看着我的?”
洛银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言道:“无论是否,陛下若是想要大师的命,早就动手了,何必如此麻烦?”
贤令忽然就笑了,笑容里依旧带着苦涩,却又蕴含着几分释然。
用过斋饭,贤令要去做晚课,安排好禅房居住,让二人随意,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