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感慨。
从手腕上迸发出了细碎的火星,然后犹如突然接触到燃料一般,顺着他的整个人,“呼啦”一下剧烈地燃起,甚至连被他捧住脸在内的人一起囊括,但我妻善逸也仍旧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怔怔地注视着自己捧住的那张脸。
——这是他的梦境。
这个事实已经清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愿望。
翻卷的火苗顺着衣角舔舐而上,但凡接触到的布料,都顺着火焰而一寸寸更替,变成金黄色的羽织,变成鬼杀队的制服,变成白鞘的日轮刀,被捧住脸颊的人也随之改变,顺着火苗开始抽长身高,拉宽肩膀,带上了属于刚迈向成年的年轻男性线条,被刻意柔和了的面孔出现不易察觉的棱角,冷冽的青瞳在白无垢的帽檐下折射出冰潭一般的色泽,金色的勾玉反射出一瞬刺目的光线。
熊熊的烈焰将血鬼术的残存燃烧殆尽,虚幻的梦境也开始崩塌,在一同坠入到深沉的黑暗中之前,我妻善逸看到缺少血色但足够柔软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开口,吐出了熟悉的嗓音:
“废物,原来……你喜欢的是我啊。”
“……这是你的血鬼术吗?”
被瞬间腾起的火苗吓了一跳,狯岳差点要以为灶门的鬼妹妹突然想通准备叛变,手已经按在了日轮刀的刀柄上,直到下一刻,他察觉到似乎并没有从这爆裂的火焰中感受到热度,才略有些迟疑地松了手。
“喂,小不点,你能解决鬼留下来的东西?”
小小一只的女孩子神气地一仰头:“唔唔!”
“听不懂。”狯岳面无表情地拆台,“总之是有作用对吧?有作用就行。”
重新放下了对这只小不点提起的防备,狯岳皱着眉,微微弯下腰,凑近着凝视起依旧闭着眼睛睡得不亦乐乎的这坨金色,无意识地喃喃起来:
“究竟有什么用啊,也没看出来这废物有要醒的意思,不过说起来,刚才那种痴呆一样的傻笑倒是不见了,难得看起来正常了一点——?!!”
尾音还没落地,最后的调子就急转直下,猛地带上了突如其来的讶异,原因无它,不过是闭着眼睛睡得正沉的我妻善逸突然就抬起了仰躺在后座上的脑袋,差点把额头都磕在自家师兄的鼻尖上。
因为毫无征兆,并且突然距离凑得太近,狯岳几乎整个人都被惊到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不过还没等他做出相应的动作,很明显还没醒的这家伙就已经把两只手都扣在了他的肩膀上,按下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却格外沉稳,一时间竟然让人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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