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起初是被陆昭认作妹妹,现在“妹妹”成了“小媳妇儿”,身份不一样,有些事情也都重新打点。陆昭要成亲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少人都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些难听的话,联想起之前那艘大船g的g当,私下里便传言月宜狐媚子,青县中顶顶好儿郎就这样拜倒在石榴裙下,不由捶x顿足,十分惋惜。不少心仪陆昭的姑娘背地里把这些生讲述得绘声绘色得,甚至添油加醋,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这些话陆大娘听了一些,陆嫄听了一些,陆嫄是个急性子,气得和其中一个女孩儿理论起来,被蒋郭晶劝了半天才消气。陆昭和月宜却几乎没怎么听到。也许是因为陆昭面色总是凝重,两人又总在一块儿,没人敢胆大的上前说这些。
倒是小梧桐偶尔听到了一两句,忧心忡忡地找到月宜,然后过滤了一些不当的言辞说给她听。小梧桐性子直率也单纯,没什么心眼,说完了之后义愤填膺地跺了跺脚说:“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你长得好看,所以挑不出错就讲这些碎嘴子话,气死我了。”
月宜掩唇笑道:“我都不生气,你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小梧桐见她还没事儿人似的,恨铁不成钢踢了一脚树g,恨恨地说:“我就是生气,凭什么这么诋毁你?”
月宜沉Y片刻,摊开手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见到谁就和谁澄清这些事吧。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告诉了我我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那陆昭、他也、他也不知道吗?”小梧桐又问。
“他也不知道。我们不怎么和外人接触。”月宜提起和陆昭在一起的时光甜蜜了不少,唇角扬起柔柔的笑靥,像是学堂外那棵杏子树开的杏花,大捧大捧的洁白,怡然温婉。梧桐失落地垂下头,坐到她对面问:“你要成亲了是不是?陆昭给我们家也送了请帖。”
“嗯,你和曲师爷记得来。”月宜莞尔。
小梧桐打量着她看向自己的神色,不死心地追问:“你喜欢他什么啊,他又老又丑,有什么可喜欢的,而且,你还喜欢了这么久。”
月宜抿了抿唇,眉心微蹙,不太喜欢小梧桐说陆昭“又老又丑”,耐着性子道:“陆昭哥哥很好的,他的眼睛很好看,他脾气也很好,凡事都让着我。”
小梧桐豁然站起身,高声抢白:“我的眼睛也很好看,我的脾气也很好,月宜,我什么事情都愿意让着你。”
月宜扬起脸静静望着骄矜的小梧桐,然后轻轻地说:“可是,你不是陆昭哥哥啊。”她的声音总是温柔可亲,月宜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她喜欢真诚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她说话慢声细语,令人舒适,就像是逶迤落地悄然无声的花瓣,优美动人。可这一刻,小梧桐却觉得那声音的威力不亚于曲师爷给他讲的金箍棒,挥一挥、抖一抖,骨头都被拍成了灰。他垂头丧气地重新坐下,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涩涩地说着:“是啊,我不是他,你也总是看不到我。”
月宜有些明了他今天这些话的意思,她只能抱歉地开口:“梧桐,我和陆昭哥哥希望我们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喜乐。”
小梧桐牵了牵唇角勉励一笑:“我尽量吧。”
月宜回到家把这件事说给了陆昭听,彼此之间没有秘密,从来都是坦诚相待,陆昭听到那句“又老又丑”也是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地说:“我哪里老了?我又哪里丑了?”他拿起月宜梳妆台上的铜镜照了照自己,很明显嘛,意气风发的男儿郎,怎么到小梧桐嘴里就成了“又老又丑”?“他才是赤裸裸得嫉妒。”陆昭放下镜子哼了一声。
月宜从旁笑道:“陆昭哥哥你生气了啊?”
“没有。我不和r臭未g的小孩子生气。”小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上赶着别扭什么,陆昭大步上前,双手箍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儿,放下她在她唇上啄了几下呢喃道,“小乖,明儿要去我娘那里住了,好几天见不到你。舍不得。”
“婆婆说,要出嫁的女孩子不能赖在这里。得去娘家。”
陆昭笑道:“你回娘家,我倒好像是成了倒插门女婿。”他寻思了片刻又说,“明儿晚上别把窗户锁上,我去找你好不?”
“饭都还没吃呢,你就想这些。”陆昭的目光非常亮,月宜当然知道他心里那些坏心思。她垂下小脑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小声道:“婆婆不让我们这几天见面,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生气也就是打我,你就说是被迫得。”陆昭嘿嘿笑道。
月宜鼓了鼓嘴,低语着:“我不舍得你挨打。”
陆昭心里仿佛涌过温泉水,屈起手指在她鼻尖上够了够欣然道:“小乖最向着我。我知道。”
第二天早晨,陆昭骑马将月宜送回陆大娘那里,陆嫄过来凑热闹笑嘻嘻地打趣说:“哥,是不是有点不爽?”
陆昭在她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转身就走。
陆嫄拉着月宜嗔道:“你瞧瞧,他对我下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这都青了。回头你得替我报仇,让他卷铺盖出去睡觉。”
陆大娘早早给月宜做好了嫁衣,再加上陆嫄,娘仨人在屋里又是试衣服又是说私密话,好一会儿话才回到房里。还是陆昭从前的房间,只不过现在处处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只有墙边挂着的陆昭留下的兵器彰显了一丝男人的气息。
月宜熄了灯准备睡下,忽然听得窗户敲了三声,她心里一惊,连忙打开,果然就见陆昭迅速翻了进来,然后快速锁上窗户。月宜从后抱着他打趣说:“陆昭哥哥有门不走走窗户,像是采花大盗一样。”陆昭转过身,拦腰将她抱起来倒在床上,拧了拧她的腮笑道:“陆昭哥哥今天采你这朵花看看怎样。”言罢,低头含住她的唇急切地吮吸着。月宜走了之后他在县衙里也是魂不守舍得,平常总觉得结束工作月宜在家等他,他满心期盼温存,可今天回到家里,黑漆漆得,什么都没有,心里顿时失落起来。
“坏蛋。”月宜含含糊糊地嗔道,双手却已经攀在陆昭颈上,星眸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