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也许是为了弥补去年的g旱,六月份一直在Y天下雨,外面硕大的芭蕉叶子承载着如注的雨水,仿佛晶莹剔透的一整颗琉璃滑落地面。
月宜写完作业也有点困倦,伏在窗台观赏着雨夜,可惜这地方太过偏僻,能看到的也只有星星点点的稀疏灯光,那是当地人夜晚一种祭祀的仪式。也许又是哪家女儿被毒蛇咬到,当地的居民就会聚到一起,邀请巫医为他们医治。
几年前,还年幼的月宜偷偷溜出去看了一次,但是当地村庄较为排外,月宜被他们捉到,他们的语言月宜还不太懂,一时间吵吵嚷嚷,甚至有人都举起了砍刀,好在巫医曾经登门造访过认识月宜,这才让月宜安全地离开。自那之后月宜更不敢夜晚独自出门了。
F城虽是首都,但这几年十分动荡不安,上一任总统贪W,整个国家的资源都成为他和自己周边亲密朋友、家人组成的利益小集团的私人所有。公务员、学校等机构地投入越来越少,大家的工资也是时断时续。
月宜去的是当地最好的私立高中,多是F城居住的外国人子女、亲眷学习的地方,偶尔也有当地的富有人士,月宜有时候和他们交谈,他们也会偷偷告诉月宜,估计S国会爆发一场战争,但是近几年应该还不会。
新上任的总统励精图治,打算大刀阔斧的改革,或许能让这个国家看到一些希望。
今天家里只有月宜和管家、保姆三个人,妈妈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她已经有几天没见到母亲了,虽然不是很亲密,但月宜总还是十分想念。偌大的老宅,月宜有时候半夜下楼去喝牛奶,望着昏暗的室内,觉得萧索凄然。
睡觉之前月宜习惯去冲个澡,外面大雨如注,里面花洒水流哗哗,好像是将月宜完全隔绝在自己的小天地中。她双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白嫩的额头。
对着镜子月宜慢慢吹着头发,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黑暗的雨夜,一个浑身淋湿的男子已经推开了半掩的窗,潜入了卧室。
直到她从浴室走出,还在奇怪刚才明明亮堂堂的卧室忽然黑暗下来,一双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扯到窗户边的角落里。
她闷哼一声,意识到屋子里进入歹人,惊惧地浑身发抖。耳畔是男子低哑的声音,还有些喘,带有年轻人的清亮。他冷冷地警告她,手中出现一柄尖刀抵在月宜腰间,用英语低语说:“别动,我的刀上还沾着别人的鲜血。”
月宜神经绷紧,呼吸急促,她能闻到男子身上危险的血腥气还有泥土的气息,喉咙间“呜呜”的声音传来,男子有些不耐烦,又用了点力气将她鼻口捂住。月宜觉得呼吸困难,稍稍挣扎,不料身上的浴袍滑落腰间,她里面不着寸缕,上半身几乎完全光裸在男子面前。
狄渊不为所动,继续把她往角落里扯去,直到退无可退,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躲在窗台与墙面的死角处,任谁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月宜的思绪疯狂旋转,她已经想到了一万种可能,这人也许是父亲在外的敌人,也许是当地的武装,又或者是什么凶恶的杀手……她不敢再动,一是惧怕他的刀,二是现在上半身的赤裸,一时间又羞又怕,眼圈瞬间滚下珠泪。
那些泪水滴在男子手背上,他身子怔了怔,只是稍稍收了收力气,依旧用刀抵在月宜腰部,警告她不许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月宜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可以过得如此缓慢,仿佛周遭都静止了一般,只留下冰冷的空气黏在肌肤上,将她思绪完全冻住,只能感觉到身后的男子。
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月宜听到老宅子外头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有人想要越过围栏,月宜身子反射X一动,男子几乎瞬间将她制服,然后在她耳畔警告说:“老实点。”
月宜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似乎有人迟疑着,他们到底还是不敢贸然闯入老宅子,三四个人说着并不是很地道的英文,夹杂着当地人的口音,和这个男子一样。月宜思忖,他们应该是一伙的,甚至那些人是这个男子的仇家。她知道F城乃至整个S国都不太平,帮派火拼是时有的事情。但危险离得这么近,月宜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财政部”“秘书”“炸药”等词汇,只是对于当地的方言她也不熟悉,勉强听个大概,身后的男子却纹风不动,呼吸也好像沉默下去,缓缓得,屏气凝神。
他身上很热,月宜光裸的上身却感觉到雨夜的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男子的手从她嘴唇上稍稍滑落,然后低声说:“你去打发他们。”
月宜却只是惶然地摇摇头。
男子不懂,又重复一遍。
月宜面色惨白,抬手捂住双唇,一言不发。
男子没什么耐心,催促着想要将她推到窗边,并警告她不许惊醒任何人。月宜不肯动,一手扯着上身的衣服,一手抵在墙壁上,使劲摇了摇头。
“你想死是不是?”男子Y狠地吐出一句中文。
月宜隐忍着惊惧,鼓起勇气在他手掌上写了几个字:我不会说话。写完,她的眼泪就又开始大颗大颗低落,死死咬着唇瓣不肯出声,委婉的双肩不停抖动。
他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孩儿不会说话,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外面那些人还在讨论要不要闯进来,有人说这房子是当地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拥有的,不能贸然进去。又有人说刚才那个人似乎也只是往这个方向走,并不是进入这间房子。
卧室内,男子听着那些人最终不甘心地离去,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他还是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他们散开,才终于缓缓地放开了身子绷紧的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