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见他起身,连忙想要追上去,接过刚站起身就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觉得头晕目眩,走到门口的荀铮连忙又折返回来,语气满是责备:“我就说你喝多了,你还说嘴y说没事……”
他翻了翻钱包,去前台结账,有点心疼今天刚刚发的薪水。
转身,他来到她面前,想了想,到底还是伸出手对月宜说:“我领着你。”
“不用……我没事……”月宜还在逞强,可双手按在桌面上,明显得有气无力,哎呦一声又跌坐在卡座上。
荀铮无可奈何,最后猛地握住她的手腕说:“跟我走。”
女孩子的手腕纤细脆弱,握在掌心好像稍稍一使力气就能断掉。他一直都知道月宜皮肤好,很白,很嫩,就算他不注意,他的室友也会在晚上絮絮叨叨拿着月宜和别的女老师比较。他每每越听越生气,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气在哪里,如果是因为他觉得室友在亵渎月宜吗?可他自己晚上也会做一些不可告人的梦……
梦里的自己对月宜起初只是欣赏、聊天、关心,到了最后那些梦好像自己有了意识一样,甚至还会变着花样的发展,有一回他直接把月宜给压在床上,还解开了她的衣服……
这可比他们嘴上说说还过分。
他低着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往外走,身后女孩子迷迷糊糊得,嘴上嘟囔着“慢一些”“疼”;荀铮不得不脚下一停,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很多旖旎的画面,他喉咙觉得干燥,心尖上也痒酥酥得,回眸,女孩儿正好差点撞在自己胸前,虽然是自己的老师,可月宜比他矮不少,又是一张娃娃脸,两个小酒窝增添一份俏皮,这样看上去,倒好像月宜比他小几岁。
他听到有售货员在旁边小声嘀咕着:“这小情侣是不是吵架了?女孩子脸上红红的,一副委屈的样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男的也还行,就是太冷了……”
荀铮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拉过月宜走到角落里,弯了弯腰,双手拢了拢她的肩膀喊了几声她的名字“覃月宜”,结果发现她的眼神涣散,很明显是醉酒状态。
荀铮觑着周围没人,实在忍不住,曲指在她鼻子上蹭了蹭小声嘀咕着:“还老师呢,在外面一点防范都没有,明知道不能喝酒,还在男人面前喝酒……”他顿了顿,仍是不解气:“钥匙被人带走怎么办?要是被人带上床怎么办?”
月宜喝醉了也不闹腾,就是这么乖乖地在原地发呆,傻傻得,很可爱。
“笨蛋。”荀铮低低得开口,语气里多少充斥着一丝宠溺。
月宜安安静静得,扬起唇角,柔柔地笑,很恬静,荀铮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带着她去了商场一楼的肯德基,偏僻的位置落座。月宜自然而然地靠在荀铮肩头,双眼闭上,似是有些困了。荀铮紧张地闻了闻身上是否还有火锅的味道,随机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她舒服些,然后才小心翼翼拨开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有浅浅的花香,很好闻,荀铮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很满足,他忍不住用手在她面颊旁很轻很轻若即若离般抚了抚,收回手,然后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浏览。
新闻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乎,更是无心在意,好几分钟屏幕上都停留在同一个页面,荀铮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肩头的那一点重量。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靠在自己肩头,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居然会是自己的老师。其实说起来,老师比他也就大了三岁多一点,他唇齿间呢喃着“姐姐”这个词儿,总觉得旖旎暧昧,脸上一热,不敢再去偷看月宜。
月宜感觉自己昏沉沉地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头疼得厉害,费力地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感觉自己靠在什么地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伸出一家肯德基内,面前的少年正低着头双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按键,听得月宜的动静,才有些不耐烦地抬眸看着月宜说:“覃老师,你以后耍酒疯能不能消停点。”
“我真的耍酒疯了?”月宜紧张地询问。
荀铮撇撇嘴:“可不是,不能喝酒还非要喝。”
月宜鼓了鼓嘴,很是不好意思,连连道歉,觉得自己在学生面前耍酒疯简直是丢人死了,比被他看到学生向自己表白还丢人。
而且每次丢人的对象还是同一个人。
她也庆幸只有这一个人看到。
她想着想着,脸上又热了起来,红艳艳的,好像秋日里鲜红的枫叶。荀铮眉梢一扬,须臾冷下声音说:“覃老师,你想你男朋友了?”
月宜“嗯”了一声,没听清他说什么。
荀铮反倒以为她算是默认,将手机在桌面上重重一扣,恼怒地说:“我要回去了。再见。”
他这脾气如同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月宜有些无语。她看着少年走到公交站牌下等车,附近的公交车半个多小时才能来一趟,她索性买了两支冰激凌跟上去,一支递到他面前,婉声说:“诺,给你的。”
“不用。”少年还是冷着一张脸。
月宜推了推他的手臂:“吃嘛。”软软的声音,撒娇一样。
荀铮这才从她手里一把抢过去,公交靠近,他们前后上车,坐在后面几排。月宜看着荀铮三两口就吃完了一整支冰激凌,打趣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真能吃。”
他脸一黑,问道:“这冰激凌多少钱?我还你。”
“请你的。”月宜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在甜品店没付钱便说道,“刚才甜品店是不是你帮我垫付的啊,花了你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荀铮摇摇头:“没多少钱,当作我教师节礼物了。”
月宜哪里能花学生的钱,好说歹说,终究还是让荀铮掏出手机,荀铮忽然说:“那我加你微信。”
月宜的账户简简单单,除了美食就是美景,偶尔还有自己和堂哥出糗的高笑瞬间。荀铮偷偷看了会儿她的朋友圈,在知道那个和月宜关系密切的男人还毕业于名牌高校时,心里莫名有点嫉妒和挣扎。
他什么都比不过。
月宜转给他钱,头又觉得有些昏沉沉得,昨晚睡得也有点晚,于是靠在车窗玻璃上阖上双眼说:“荀铮,我睡一会儿,到了站点记得叫我一声。”
荀铮“唔”了一声。
过了会儿,听到玻璃上总是“砰砰砰”得,女孩儿虽然睡着了,但是脑袋总是碰撞在车窗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荀铮拍了拍月宜的肩膀,喊了一声“覃老师”结果发现月宜也没什么动静。只好一手穿过她的青丝,万分小心地将她往旁边挪了挪,重新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像是刚才在肯德基一样。“傻子。”荀铮很小声地呢喃了一句,旋而在她头发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看手机。
月宜听着荀铮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大声说了句“到站了”,赶紧肉肉眼睛醒过来,她记得公交车很颠,自己一开始靠在车窗上,脑袋被撞的不舒服,不过睡了一觉发现没有很头疼。荀铮已经站在后门处准备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