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是怕你闷。”滟容拍拍月宜的背,温言说,“姑娘,阁主也和您说了,慕容公子出自云间山庄,云间山庄素来对琉璃阁抱有很深的敌意,你们很难在一起。就算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咱们琉璃阁从来不理会女子失去贞洁的鬼话,再加上青鹿馆也不在意,你仍然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俞公子以前也来过岛上,奴婢偷偷瞧见过,您当时身体不好也不爱凑热闹就没去看。俞公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比慕容公子还好看几分呢。”滟容苦口婆心地劝慰,又不停说俞谅之多么多么优秀,可等她说完,却发现月宜兴致缺缺,并不怎么好奇向往,她一手托腮,望着屋外挂在长廊上自己做的纸鸢,还能想起慕容昀爬到树上帮自己把纸鸢拿下来的一幕,她喃喃低语道:“那又如何?他再好,也不是我的昀哥哥啊。”
滟容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月宜想了很多办法想要联系慕容昀,她写了一封书信让自己即将出远门的大师兄带上,然后偷偷递给慕容昀,结果很快就被凌波夫人半道截胡,顺带扔回到她的桌子上。月宜气咻咻地盯着面前的书信,只好先放在自己柜子上,等着有机会再给慕容昀看。
朝思暮想,也不知道慕容昀是不是也同样想着自己。
她望着满天繁星,想象着许久之后与慕容昀相见的那一天。他会说什么呢?月宜红着脸想,他那么坏,肯定就是狠狠地欺负自己。
又过了几日,俞谅之前来拜访。凌波夫人极为隆重地招待了这位故交之子,又见他比从前更增添了几分从容温润,心下愈发觉得他与月宜般配,言辞之间十分亲昵温柔。门下弟子交头接耳,月宜的大师姐琋茹悄悄道:“你瞧瞧,师傅那语气都恨不得现在就给小师妹办了婚事。我还从未见过师傅这么看中一个人。”
另外一名弟子低语道:“我倒觉得很一般,说句实话,这小子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算计和精明,师妹单纯,和这种人在一起还不被生吞活剥了。我认为,俞谅之还不如上回那个被捉来的小子,起码那小子看着憨厚老实些。”
琋茹哼笑了一声说:“那又怎样呢?正邪不两立,慕容昀难不成还能放弃自己的云间山庄来咱们岛上做倒插门女婿?想都别想了。”
众弟子闻言,方意识到月宜若是成婚,今后恐怕就要随俞谅之回到青鹿馆居住了。琉璃阁弟子素来将月宜看成是大家的小妹妹,心思瞬间漫上一层忧伤。
月宜不想去,称病在缀玉轩刺绣,滟容热络的声音忽然传来,月宜随口问道:“滟容,是谁来了?”
“月宜,你快出来,俞公子过来看望你。”外面传来凌波夫人得声音。
月宜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磨磨蹭蹭得走出,只披了一件十分简单的外衫,不施粉黛来到那少年面前,敷衍地行了一礼,淡淡说:“俞公子你好。”
“月宜姑娘你好。”俞谅之柔和地开口。
凌波夫人眉心蹙起,不悦地“啧”了一声,低声斥责:“月宜,怎么这么没规矩?俞公子大老远前来,还带了他们青鹿馆珍贵的礼品专门送给你养好身子。你不能这样没礼貌。”月宜“唔”了一声,只好努力维持着客气的语调道了谢,旋而就低着头拨弄袖口上的花纹。凌波夫人寻了借口让众人暂时离开,只留给月宜和俞谅之单独相处的机会。月宜心烦意乱,恨不得赶紧将这个男人赶走,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好秉持待客之道邀请他在自己的小院稍坐,顺便倒了点茶水给他:“俞公子请。”
俞谅之盯着月宜的花容月貌,心底十分青睐,寒暄说:“我听说月宜姑娘身体好了很多,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有机会去小可的青鹿馆作客?”
月宜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太想去做客,以后再说吧。”
俞谅之被她噎了一下,讪讪一笑,环视一周,发现那挂在长廊上的纸鸢,好奇地问:“是你做的纸鸢吗?”
“是的。”
“那些图纹也是月宜姑娘亲手画上去的吗?”
月宜点头。
俞谅之欣然说:“月宜姑娘妙手丹青,小可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月宜姑娘为我画一幅肖像画?”
月宜淡然说:“我听说江湖上有的是大画师,你出点钱他们绝对画的比我画的好看。”
俞谅之苦笑说:“月宜姑娘,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
月宜回眸,目光紧锁住他,很认真地道:“俞公子,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你能不能去和我g娘说取消咱们之间的婚约?”
“为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俞谅之静静地开口,他莞尔一笑,将月宜给自己的热茶一饮而尽,温柔地说,“我一直都喜欢你。能和你成亲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所以,很抱歉,我无法答应月宜姑娘的要求。”
月宜想起来慕容昀也曾经这样凝视着自己,诉说爱意,可是很奇怪,慕容昀和自己说的时候,她激动、害羞、羞怯、甜蜜、愉悦,许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最后明白,原来自己也同样深深喜欢着慕容昀。可现在,俞谅之说完之后,月宜只觉得虚伪和假惺惺,他的眼神根本不是什么喜欢,顶多就是贪婪。月宜撇撇嘴,不欲多说废话,下令滟容送客。
(不好意思,忙得忘记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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