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中的学习氛围十分紧张,虽然讲求劳逸结合,丰富课外生活,但是每个月几乎都有十分严格的月考,月宜的班主任还特比喜欢把成绩单贴在墙上,然后再挨个点评。月宜这个月的月考倒退了十几名,被班主任耳提面命,月宜红着眼圈回到教室,看着数学卷子心里难受得很。蓝沁婷关心地问:“咋了?被说了?”
月宜拿出卷子给她看:“婷婷,你给我讲讲这些选择题好不好?”
蓝沁婷讲了几道,可是月宜还是有点一头雾水。
蓝沁婷会做题却不会讲题,她为难地看着月宜说:“对不起啊,我就是脑子里都明白,但是一讲就不清不楚得,你等等啊,我再整理一下思路……”
月宜摇摇头:“没事,我理解你,我有时候也这样。我自己再研究研究吧。”
蓝沁婷见她愁眉不展得,祝美女平常柔柔弱弱,偶尔西子捧心,她一个女生心里都觉得不舒服,于是拍拍胸脯,精神抖擞地对月宜说:“走,我带你去找讲题专家。”她领着月宜去了楼上,郑言辛跑出来问:“找我什么事?”
“去把你哥们那个大神叫来,给我们祝美女讲讲数学题。”蓝沁婷大大咧咧地说。
郑言辛指了指远远走来的时归远高喊道:“老时,祝美女来找你呢!”
时归远眉间微微蹙起,不耐烦地说:“又来找我干嘛?”
蓝沁婷将卷子在时归远眼前晃了晃:“诺,请教你这位大神帮我们讲讲题。”蓝沁婷是高一年级前三,那么时归远就是高二年级前二。蓝沁婷一开始不太服气,后来发现时归远确实比自己能力强些。
时归远看在郑言辛的面上领着他们来到楼梯间,他的手还湿漉漉得,刚刚从厕所洗了手,只得让月宜把卷子展开,昏黄的灯光下,时归远不得不凑近了一些,鼻端传来女孩子身上独有的浅浅的香气,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沁在心尖,酥酥得感觉,让他很不自在。他别别扭扭地往旁边隔开一点点距离,可是蓝沁婷却好像故意地一样,把月宜又往时归远身边挤了一下,女孩子手臂上细腻的肌肤与自己相贴,软软得还带着凉意。
正是秋老虎时节,时归远想,怎么这个女生身上还这么凉?他缓了口气,又“啧”了一声,问道:“哪个题?”
“这几个。”月宜指着卷子上被圈出来的部分。
题目不难,找到其中关键很容易就会解答,而且这类题一通百通。
时归远简单地点了几句,但是很准确,接过郑言辛递来的圆珠笔在月宜卷子上写了公式,余光感觉到月宜好像在偷偷观察自己。他不得不承认月宜的眼睛是真得好看,圆圆得,好像总是湿漉漉得样子,像是受惊的小兔子。郑言辛天天“祝美女”“祝美女”得,的确是好看的姑娘。可当他说了一声“好了”,抬眸却发现月宜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
仿佛刚才就是错觉。
他垂下眼,心里自嘲,将圆珠笔压在卷子上,沉声道:“懂了吗?”
月宜重重点头,后面的马尾辫跟着来回晃悠。
郑言辛搂着时归远的肩膀称赞说:“不错嘛,我们蓝大姐讲不明白的题,你这三两句就完事了。这次年级第二,下次绝对年级第一。”
时归远没有吱声。
回到教室月宜还在按照时归远给出的思路做题,蓝沁婷双手伏在桌面上,幽幽地问着:“小月宜,你是不是觉得时归远挺好的?”
月宜若有所思,几秒钟后轻轻地说:“我只是想了解他一些。”
“了解他?不是喜欢他?”
月宜摇摇头:“只是好奇。”
“那改天我让郑言辛请咱俩出去吃火锅,带上时归远,给你机会好好了解他。”蓝沁婷玩笑说,“说不准,了解之后你就避他唯恐不及了。”
蓝沁婷今晚要去外婆家居住,不能和月宜一起顺路回家,两人回家的途中要穿过很黑暗的一条路,蓝沁婷不放心月宜,便摆脱郑言辛和月宜一起往回走。郑言辛一口答应。
时归远听说后也只是皱皱眉头,不发表意见。月宜跟在两人身旁,慢悠悠骑着车子,听两个人交谈着比赛,郑言辛话多,时归远话说,只是偶尔评价一二。月宜就几乎不说话,郑言辛主动问月宜:“数学题都会了吗?”
“会了。”月宜看向另一边的时归远,柔柔地说,“谢谢你,时归远。”
“没事。”时归远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声音都没什么起伏。
郑言辛还想晚上再去球场上打会儿篮球再加上蓝沁婷私底下和他商量着给祝美女和老时一点独处的机会,于是中途找个借口脚底抹油飞快地骑着车子跑开了。时归远磨牙,自然明白郑言辛的心思,可是看着月宜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他又不能太过冷淡将她一个人扔在路上,于是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月宜应下,郑言辛走了,她的话忽然多了起来:“你学习怎么这么好?”
“好吗?还好吧。”
“你数学就很好啊,你今天告诉我的思路帮我解开好几道我之前不会的题目,你真是学霸。”月宜声音轻快地响起,“我爸爸数学就很好,但是他忙,没空给我讲题。”
“唔。”时归远浅淡地回应。
“那你平常都喜欢做什么?你喜欢听歌吗?”
“偶尔听。”
月宜想起来祝玮很喜欢西方怀旧金曲便问他:“那你喜欢听那些经典老歌吗?比如《人鬼情未了》?或者《卡萨布兰科》?”
“嗯?没听过。”时归远道。
月宜眉眼稍稍黯淡片刻,又继续问:“那你、那你看电影吗?”
“不怎么看。”
月宜看他一眼小声嘀咕着:“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回答,故意不让我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