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蔚然看着拽住自己的那双手,眼神里满是荒谬。
这双手,这个时候,应该出现在何川舟的身上,而不是牢牢扼住他的手臂。
大哥,你怎么回事儿?我跟你说从古至今就不流行背后默默付出这一套,我是去给你做僚机啊!
周拓行干等了一下午,也出了一下午的神,脸上不见焦躁的情绪,只有过于反常的平静。他眼睫半阖,思忖片刻,淡淡说:算了,走吧。
别走啊!陈蔚然急得吐露了真心,你有病啊?
周拓行拎过外套,不顾陈蔚然怒瞪的目光,从他边上侧身而过。走到楼梯间时,被陈蔚然轻拽了下,顺势停下脚步。
陈蔚然苦口婆心地劝告,自认为分析得有理有据,情感大师来也挑不出一丝错误:见到人之后,你就卖个惨嘛,多么难得的机会,有什么好弯不了腰的?像何队这种看起来不讲情面的人,实际上更容易心软。她本质还是关心你的,是你自己上次非得呛人家。
周拓行俨然是个不爱听讲的学生,不仅不领情,还不识好歹地回了句:你在教我做事?
陈蔚然:你大爷的!你不看僧面,也要看看司机的面。还有,你那手到底什么时候好?你一日不好,我得一日给你当司机,再这样你自己找代驾啊!
何川舟走进楼梯间,隐隐约约听见下面有人在压低嗓子说话。细听又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
她往下走了一段台阶,对方似乎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紧跟着就听见周拓行语气生硬地纠正:你搞清楚主语,是她先跟我生气的。是她让我滚。
陈蔚然惊了下,半信半疑地问:她直接说让你滚?
周拓行没出声,何川舟猜他应该是默认了。
陈蔚然有点不大相信:不可能吧。
一阵寂静。
何川舟单手搭在护栏上,身体前倾朝下观望。
陈蔚然问:她还说了什么?
周拓行语速平缓地复述:我就算死在外面也跟她没有关系。
陈蔚然:
他问:还有什么?
周拓行的声音冷冰冰的,挺像那么回事:眼不见为净。让我别再缠着她。
陈蔚然现在觉得他就是在胡扯,或者是多年不见,做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梦,在这里跨时空维权。
他木着张脸,刚想听听周拓行还能列举点什么出来,上方凭空插进一人的声音:还说了什么?
两人一起抬头。周拓行余光扫见她的脸,就淡淡滑开了视线,她过来时也不看她。
还点着点儿脾气:你不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