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熠飞坚持不去派出所,警察小哥不想加深他们两人的矛盾,就没勉强,让他们登记了信息,又签了名,说找回失物再通知他们。
好在被偷走的那个包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也没有任何重要文件。
王熠飞拎起地上的袋子,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又回了之前那家宾馆。
王高瞻不敢说话,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等关上门,主动拧开桌上的水瓶递给他,看着他接过后在床边坐下,敏锐意识到他今天的情绪不对,怀疑是因为自己招惹到了警察。
进了两趟厕所洗手,出来后才提着一口气找他聊天。
王高瞻察言观色地问:我们以后还住在D市吗?是要在附近重新租个房子吗?
他对D市不熟悉,目前也没感受到这座城市的魅力,不过王熠飞貌似很喜欢,他在全国各地走了那么多年,才选定这个地方。
王熠飞没有回答,低头整理袋子里的东西,将自己的绘画工具都摸出来摆在床头。
王高瞻忽然想起自己还买了一瓶牛奶跟一个粽子,从边上的小包里摸出塑料袋,扎好吸管送过去,讨好地说:午饭吃了吗?爸爸给你买的。
王熠飞顿了下,没看他,只是摇头说:你吃吧。
这家宾馆不大好。王高瞻磕磕巴巴地说,我们明天换一家,爸爸身上其实存着点钱,身体也还行,可以去找工作。
王熠飞借着弯腰的动作侧了下身,王高瞻跟着弯下腰,想看他的脸,王熠飞却直接站起身,拿着东西去到床前的书桌旁。
王高瞻就知道他在躲着自己,怔然片刻,没有跟过去。
你画画得真好,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天赋。王高瞻努力寻找着会让儿子高兴的话题,转道夸奖起何旭,其实以前何旭给我写过信,说你初中画画拿过省级的奖,特别了不起。
说完他才想起来,何旭当下的境况并不好,A市那边刚出了一团恼人的烂事,估计不容易摆平。
王高瞻又说:你以后可以重新考个大学。你想去学校学画画吗?爸爸觉得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那我们就把房子租在学校边上,爸爸可以摆个小摊,你吃不习惯食堂,我每天给你送饭吃。不用担心爸爸,我可以照顾自己。
王高瞻以前是个会计,80年代末上的本科大学,如果不是被时代埋葬,现在也该已经出人头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茫茫不知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