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再没人过来探监。
独自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他没有家人了。而他见郑尽美的最后一面,如此的荒唐。
何川舟说了几句,见他没有认真在听,索性停了话题。
人已经死了,扒出她生前的潦倒也不见得会有人心疼。
郑显文回过神来,眼珠转了下,看着她说:是这样啊
他扯扯嘴角,笑容寡淡:真惨,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何川舟嗤笑一声:你真是孝顺。
郑显文无所谓她的嘲讽,缓声说:她跟我提过你好几次,所以我对你印象特别深。她总说你是一个好人。你是唯一知道她底细还愿意帮她的人。
何川舟给她存了一个号码,在窗户边安慰了她几句,郑尽美记了数年。
虽然何川舟什么也没为她做过,对这个孤立无援的人而言却成了一种精神支柱,也成了她往后少数可以无所顾忌跟他人闲谈的事例。
这显得她那么可怜,又那么善良。
可惜的是何川舟最后没能帮上她。
何川舟一直以为自己跟她只是萍水相逢,当下意外得知这件事情,莫名觉得难过。
这么多年一直有个沉累的念头压在她心上,她偶尔会怀疑如果自己当时的态度不那么生硬,或许郑尽美就不会走上绝路。
这种想法在此时更浓烈了一些。
她眸光闪烁,喉咙因嘴唇干涩滚动着吞咽,舌尖只品到隐约苦味,抬起下巴,摆出更冷厉的姿态,开门见山地问:郑显文,韩松山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郑显文回答得非常痛快,我们可以先聊聊其他的吗?
何川舟问:你想聊什么?
郑显文沉默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妈死了以后,我真的觉得我不大正常。哭也哭不出来,难受又说不大准。她一走,跟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只有你还记得她。
郑显文诚心地问:你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何川舟没有回答,与他四目相对,忍着满腔的怒火反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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