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将他抱进怀里哭了出来。
郑显文的悔意像找到出口的泉水一样迸发出来。
如果他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懂事就好了。
郑显文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脸上带着湿润,抬手一抹,全是泪渍。
他坐了起来,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等这股悲伤翻涌过去。
这天夜里,他久违地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又很快死了过去。
他荒唐、滑稽的前半生,至此才终结。
何川舟保持着沉默,半晌等不到他再开口,才出声道:你觉得是韩松山害了她?
郑显文的眼珠机械似地缓缓转了过来,问:难道不是吗?
何川舟似有似无地点了下头。
起码他要负责任吧。郑显文说,起码他应该付一半的责任。
张队插了句话,浑厚有力的声音稍稍打破了空气的沉凝。
所以你决定要杀了他?
郑显文说:我本来没想杀韩松山的,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张队:所以你想怎么做?
能让他伤筋痛骨的,只有利益。他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钱。郑显文毫无感情地说,出狱后我没有马上去找他。因为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废物,就算找他,他也不会搭理我,顶多陪我演一演父子情深,再说一堆自以为正确的大人物感想。我懒得看他那副嘴脸。我要等机会。
你黄哥挠了挠眉毛,等到了吗?
倒不是他有意嘲讽郑显文,而是这个人的本领大半是从韩松山身上学来的,不仅被老狐狸耍得团团转,时候还浑然未觉。本领跟手段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郑显文低头闷声笑了出来:好歹我在他身边跟了那么多年,就算他满嘴谎话,偶尔也会吐露一两句心声。而且他太自大了,在我面前吹嘘自己的时候从来不加掩饰。
他很瞧不起陶先勇,同时又眼红光逸的发展,不止一次说过陶先勇本质是个道德败坏的小人,偏偏喜欢营销自己热爱慈善。他认为陶先勇的成功全靠别人的提携,创业的第一桶金是靠卖女求荣,坚定认为陶先勇跟他的公司不会长久。郑显文顿了顿,讥讽道,看吧,同性相斥啊。同样他们既了解对方的卑劣,又深谙自己的无耻,都是一路货色。
黄哥飞速瞥了眼何川舟,狐疑地道:韩松山跟陶先勇之前不是有过合作吗?他们相处得不愉快?
何川舟尽量客观地评价: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盘算,有共同的利益,但是不多。毕竟都高度自私,闹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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