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跟鼻尖都是细密的汗,眼眶干涩,流不出泪来,却酸得发红。
他们从来只会在乎自己的心情,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却不是真的关心我。陶思悦不知道该向谁提出这个疑问,他们为什么不会为我感到一点点心疼?我不是他们生出来的吗?
爱护子女难道不是生物的本能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告诉她?让她在类似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假如何旭还在的话或许能给她回答。
何旭在她心里,有种无所不能的光环,他似乎拥有可以解决任何困难的强大。
陶思悦嘴唇翕动,怆然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
陶思悦当天下午就狼狈逃回学校。傍晚,何旭带着一个女同事过来找她。
几人还是坐在楼梯间,不过学校的楼梯间更为宽敞,能透过大开的窗户看见外面清亮的月光。
何旭陪她聊了会儿天,问她以后想上什么大学,又问了些她的家庭情况。然后才带着深思熟虑的表情,认真地同她说:
思悦啊,叔叔跟你说的话,你如果愿意听可以听几句。叔叔不是一定要劝你报案,也不是要帮你做决定,但是咱们可以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留个记录,等你以后想追究了,还能留一份证据,这样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你说是不是?
他见陶思悦不抵触,接着补充说:你现在年纪小,觉得害怕很正常,也许等你长大以后,就会发现世界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那样的人你不憎恨他吗?你会不会希望他得到法律的惩罚?你是不是会改变现在的想法?到时候你再后悔,可能就比较难了。你是受害者,咱们要学会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陶思悦被何旭说动了,思忖过后,同意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医生其实并没有提取到什么有力证据,只拍下了她身上的淤青跟大腿上的痕迹,并给她做了精神测试。
衣服跟被子上可能会有残留的精^液,不过陶思悦没带回来,她不敢回去拿,也暂时不敢告诉何旭具体的位置。
她自己乱七八糟地思考,觉得东西很可能已经被对方处理掉了,陶先勇肯定会向男人透露口风,所以告诉了也没用。
从医院出来,何旭开车送她回学校,路上跟她说:有什么问题就告诉叔叔,不要听任何人的威胁。他们肯定比你更担心事情暴露,只是借此恫吓你。如果他真的敢做什么,警察可以找监控、找人证,顺着网络查他的记录,找各种证据给他定罪。他要是出现,你大胆一点,告诉他,让他滚。
陶思悦感激地说:谢谢何叔。我知道的。
她精神松懈下来,带点欢欣地同何旭说:他应该很快就离开A市了。我以后见不到他了。
何旭扯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停下车时,送了她一句祝福:思悦,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遇到能让你变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