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松开她,她动了动肩膀,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
何川舟说:我见过很多自作聪明的人,到最后无一例外,都输得很惨。
都到这地步了,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呢?黄哥拍着手掌,怒其不争地道,你只要说出凶手是谁,尸体在哪里,帮助警方侦破案件,我们会替你求情的!你当时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而已,你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帮忙处理尸体,不会判很重的!
孙益姚沉默着不吭声,两手紧紧攥着,胸膛随着呼吸用力起伏。
双方剑拔弩张,还在拉锯中寻找着可能突破的机会,卧室里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忽然打破了沉凝的空气。
孙益姚偏过头,空洞的眼中倏然有了生气,死里逃生似地冲进去。
黄哥一口气泄了下去,握拳在空中虚捶,失望至极地啧了一声。调整着身上的执法记录仪,跟何川舟进行了一番只有自己能懂的精神交流。
几分钟过后,里头的哭声还没停,而且抽抽搭搭的有愈发加剧的趋势,倒是孙益姚的低声安慰变得有些焦躁。
黄哥走过去,在门口看见孙益姚抱着孩子一阵颠簸,实在看不过眼,说:诶,你不能这样晃他,你没上过早教课吗?给我给我。
孙益姚对他没有太大的防备,何况也不担心一个警察会对孩子做什么,顺势朝他张开的双手送过去。
黄哥以多年奶爸的经验托住婴儿的屁股,也没见用什么高深的手法,三两下就把人哄老实了。
孙益姚如释重负,跑去厨房冲奶瓶,黄哥又在后面跟了上去。
我们去找妈妈。他抓着宝宝的小手挥舞,妈妈在前面。
孙益姚用热水冲洗奶瓶,见黄哥照顾孩子时满脸慈爱,跟普通的父亲一样,或者说比大多数父亲更加尽责,逐渐从刚才那种近乎濒死的窒息中清醒过来。
她隐晦地甩了甩手,放松发酸的肌肉,感受到心跳逐渐放缓,情绪也平复下来。她不经意地同黄哥搭话:她是你上级吗?
黄哥应道:对啊。官儿比我大,你看看她刚才态度那么嚣张,拦不住啊。
孙益姚低声说:那么年轻。
黄哥对着孩子说话,语气跟表情都不自觉浮夸起来:可不是嘛,高材生啊,履历比我好看多了,局里的重点培养对象,那升职速度嗖嗖的。而且不是要干部年轻化嘛?指不定再过几年,就不在我们分局干了。
孙益姚沉声问: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怎么不公平?黄哥陡然一惊,抽了口凉气,回头看何川舟。没见到人影,他神神秘秘地问:我们何队当年高考作弊了吗?这是大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