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松开的指又掐住了月儿枕。
妾身喜欢看戏,扬州曾经有一个名扬大胤的戏班子,班主便是那位义子的养父。老嬷嬷同我说,班主的养子十分有天赋,可惜是个白眼狼,见自己入了杨公公的眼,转头就丢下他那养父,随杨公公入京来了。郎君既说那人还在,想来他入京后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难怪当初能那般狠心。
小娘子说到这便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月儿枕,又道:妾身今儿倒是成了话篓子,时候也不早了,郎君该歇了吧。起身便要去吹灯。
顾长晋却道:夫人可知那班主后来如何了?
容舒动作一顿,停了好一会方蹙眉道:死了,老嬷嬷说班主的戏楼走水,那班主还有戏班子里的人,俱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死在大火里。
顾长晋眸色一动,蓦地抿紧了唇。
顾长晋名义上的父亲与阿兄阿妹便是死在一场山火里。
容舒原先不想提及那班主是如何死的,偏顾长晋如前世一般,问了同样一个问题。
她只好又答了一次。
前世许鹂儿案定谳,杨荣被判了绞监候,许鹂儿与金氏彻底洗刷了冤屈。
可惜金氏伤重,案子宣判那日,她便撒手人寰了。
之后许鹂儿也
自打嘉佑帝下令刑部重审后,许鹂儿案在上京几乎是无人不知。毕竟是圣人亲自敦促的,一整个顺天府的百姓们都在看着呢。
金氏死的那日,有些不忿的百姓在杨荣被押往大理寺狱时往他身上扔石子,还被东厂的番子痛打了一顿。
容舒在顾长晋面前从来都是规矩的,可听说了东厂番子的暴行后,终究是忍不住在他面前痛斥了几嘴杨旭和他底下的人,说着说着便提起从老嬷嬷那听到的这桩旧事。
老嬷嬷年岁大,记不得那班主养子究竟姓甚名谁。
容舒当时也不过是想起了便顺带一提,却不想顾长晋听完后便即刻去了书房,第二日一早又去了刑部,忙至深夜方才归来。
她隐约觉得,他那时应当就是去查那名义子的。
容舒如今倒是知晓了那义子是谁,只她不能说,她只能等,等顾长晋亲自去查。
她了解顾长晋,他们瞧着是夫妻,实则他根本不信任她。
便是她说了那人的名字,他也会自己去求证。还不如就像前世一样,懵懵懂懂提一嘴,总归他这人心思缜密,很快便会想到蹊跷处,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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