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受伤这段时日内子也没歇息好,这些小事便不必劳烦她了。
以她的性子,若是孙道平把煎药的事儿交与她,她兴许便不回侯府了。
顾长晋潜意识里非常希望容舒能离开顾家回侯府去,这种感觉来得十分强烈且无缘由。
他惯来是个稳如磐石的性子,对自己的每一分情绪皆能知晓来由且能冷静梳理。
独独对她,总有种失去控制的错觉。
顾长晋将这种失控感归因于这桩婚事带来的不可避免的亲密。
同榻而眠,同屋而息,这于他而言,已是极亲密的事。
等她回了侯府,他大抵便能恢复如常。
那厢孙道平去松思院告辞时,还是忍不住同容舒絮叨了几句,要她盯着顾长晋好生喝药。
前世容舒记着孙道平的嘱托,连着一个多月,日日都早起晚睡,就为了让顾长晋喝上温热的汤药。
有时候他在刑部办案不能归家,她还会亲自把药送过去。
只这一世她要回侯府,可就没这功夫了。
傍晚用过晚膳,容舒提着个梅花攒盒往书房去。
她已经好些时日不曾见过顾长晋了,今儿特地来便是为了同他提一嘴明日回侯府的事。
谁料她还没开口呢,顾长晋倒是自个人先提了。
我明儿回刑部上值,这几日养病,手里积了不少案子,往后很长一段时日恐怕都不得闲。夫人若有自己的事要忙,自顾忙去。
他这话无异于是瞌睡送枕子了,容舒顺着他的话道:
妾身正要同郎君提这事,明儿郎君既要回衙门上值,妾身便想着回趟侯府看看阿娘与父亲。郎君若是没意见,明日我便去六邈堂同母亲道一声。
顾长晋怎会不同意?
点了点头便道:你若想,可多住些时日,母亲那头便由我去同她说。
他这人惯来言出必行,天色一暗,便提灯去了六邈堂。
徐馥还未歇下,她这几日头疾又犯,安嬷嬷正在给她用自制的药油揉头。
顾长晋进屋时,徐馥侧眸打量了他一眼,道:可是明儿要回刑部了?
顾长晋道:许鹂儿的案子已重新开审,两位侍郎大人亲自审此案,眼下侄儿回去正是最好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