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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晋环视一圈,屋子的主人前些日子刚来过,好些东西都是新添置的。

他说着便弯下腰,往床下摸索,从里头拉出一个竹篓。

容舒往里一看,这竹篓里竟然放着不少东西,一摞草药、一小壶烈酒还有火镰、火石。

你怎知这床下会藏着东西?

这里就只有这木床和那稻草堆能藏东西。

顾长晋耐心解释着,取出火镰和火石,走向中间那油毡布,轻轻一掀,便露出了藏在干稻草的布包,他将布包递给容舒,继续道:里头应当是一套衣裳和一些干粮。

容舒打开一看,还真是。

你怎会知晓?

话音刚落,原先黑咕隆咚的屋子骤然一亮。

顾长晋将火镰火石扔回那竹篓里,看着小娘子被火照亮的眼,缓缓笑道:我幼时常跟我父亲进山打猎,父亲在密林里头也有一间这样的屋子,常年打猎的猎户,就没有不受伤的时候。若是受了伤来不及下山,这些物什多少能应几日急。

火光照亮了她的眼,也照亮了他愈发苍白的脸。

容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这男人后背还插着一块船身炸裂时飞射而来的铁片,她真是不知晓他怎么能笑出来的。

她几步翻出竹篓里的草药,对顾长晋道:你快教我怎么给你上药。

伤药她知晓怎么用,可这些草药她着实是不懂如何用。

在水里泡了两个时辰,又浇了一个多时辰的雨,她身上湿漉漉的,单薄的秋裳紧紧贴在身上,凹凸起伏的曲线纤毫毕现。

顾长晋挪开眼,道:你先换上衣裳。

先上药,容舒抱出那一摞草药,又拿出里头巴掌大的烈酒,不容辩驳道:我这头不打紧,你的伤才是最打紧的。

她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顾长晋只好嗯一声,掏出腰间的短匕,在火里烤着,另一只手解开腰间束带,道:先将铁片拔出,待我脱下上裳,再用烈酒浇伤口,之后用这短匕止血。

他一直没回头,声音也是云淡风轻的,除了虚弱些,与平时听着别无二样。

容舒目光扫过他的后背,只见靠近后腰的地方露出半截铁片,衣裳破了几处,露里头深可见骨的正汩汩流着血的伤口。

容舒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前在水里,他一直护着她的后背,是不是就是怕她会受伤?

容舒捏紧了手里的小酒瓶,上前跪在他身后,手摸上他后背的那块尖锐的铁片,轻声道:顾长晋,你忍着。

顾长晋嗯了声,他的意识其实有些模糊了,只是怕她担心,这才强撑着保持清醒。察觉到她拔出了铁片,他手一动,褪下了上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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