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一直让常吉打听是那位热心的近邻送来的呢,想回些谢礼的。
常吉嘴儿跟蚌似的,总说没打听出来。
这会看着那石片儿在顾长晋手里都要雕出花来了,哪儿还不明白?
那热心的近邻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男人么?
容舒望着男人清隽的线条深邃的侧脸,只觉掌心的冰水又是凉又是热。
竹亭里头放在炭盆,手里的猫儿化得愈发快了。雪水从指缝里滴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没一会儿,那姿态慵懒的猫儿在她掌心彻底消失。
容舒拿过帕子,擦干手后便继续烫酒。
马上便是用晚膳的时候了,盈月几人在竹案上支起了两个大铜炉,乳白色的汤水在铜炉里翻滚,咕噜咕噜地冒着大泡。
容舒拢了拢斗篷,从一边取出个卧兔儿便出了竹亭。
萧怀安蹲在地上,正盯着潮安的手看得专注。
忽然眼前一暗,一抬眼便对上一对含笑的桃花眸,微微怔了下。
世子殿下把这个戴上罢?免得耳朵冷。
萧怀安盯着容舒手里的毛茸茸的卧兔儿,略忖了忖,起身接过,又神色认真地道了句谢。
容舒看小少年年岁小小,却非要装作一脸老成,忍不住笑了笑,道:世子殿下喜欢这些小冰雕?
萧怀安应是,他不是个爱多话的性子,往常在宫里基本就是嘉佑帝、戚皇后问一句,他答一句。
对不熟悉的人便更不爱说话了,譬如这一路行来,他与太子殿下拢共才说了四句话。
只这会也不知为何,应了一声是后,又忍不住多道了句:在宫里不便养爱宠,潮安便想出这个法子给我雕些小动物。
一句话,便叫人知晓这孩子在宫里过得有多谨小慎微。
不敢养爱宠是怕会冲撞了后宫里的贵人,也怕会被人拿来做过河的桥。
容舒望着小少年干净又俊秀的眉眼,笑了笑,便道:殿下把这些冰雕放在木笼里,外头放些灯饰,夜里挂在屋檐下,又好看又热闹。
小娘子的声音温婉柔软,眉眼间笑意盈然,令人如沐春风,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萧怀安嗯了声,将方才容舒递来的卧兔儿乖乖戴在头上。
这卧兔儿上头绣着一只软萌可爱的幼虎,戴着他头上,倒是令他身上多了几分天真的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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