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馥目光在戚皇后与顾长晋身上来回梭巡,须臾,她恍然道:你们联手了?你在装病?
戚皇后不语。
椎云与横平上前将启元太子的尸骨从棺椁里捞出,扔掷在地上。
只听哐啷几声,尸骨四分五裂。
萧馥目眦欲裂,尖声道:你们怎敢!
她慌张地望向身后,嬷嬷!嬷嬷!快拦住他们!
也就在这时,她方发现她身后的安嬷嬷还有几名西域护卫早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嘭地一道捶地声,萧馥望着一根被敲碎的腿骨,扑在地面,朝那具白骨爬去,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样对他!
她爬到一半,一只缀着珍珠绣鸾凤吉祥的登云履踩上萧馥的手背,狠狠碾磨。
萧馥抬头,冲着面色阴沉的戚皇后发出凄厉的叫声:戚甄!你不得好死!
戚甄笑了:萧馥,不得好死的一直是你的太子哥哥,你放心,本宫不会叫你死得太轻易!
乍暖还寒的春日,雪落纷纷。
一具白骨被砸成齑粉,融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萧馥尖叫着想要去抓被吹到半空的粉末,只她孱弱的病躯根本挣不开戚皇后的脚,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些粉末被风吹走。
顾长晋将萧馥交与戚皇后,当夜便回了宫。
戚皇后留在了皇陵。
嘉佑帝的尸身早就入了皇陵,在他的墓碑旁边,还有两个尚且空着的皇椁。其中一个皇椁里,放着一颗玉佛珠子,还有一件染了血的遍地金绣红梅百褶裙。
第二日,柳元带着一名形容憔悴的妇人急匆匆地进了乾清宫。
皇上,沈娘子来了。
顾长晋放下奏折,嗯了声:快请。
柳元狭长的凤眼微微垂下,恭声应是,快出殿门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过身道: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陛下要奴才去寻的那名道人,奴才在龙阴山找到了。如今那道人就囚在了东厂的押房里。那道人,道号清邈。
顾长晋微顿,少倾,他轻轻颔首:做得很好,将他交给横平。
柳元领命出殿。
内殿里静了几息,很快便有内侍领着沈一珍进殿。
沈一珍正要叩首行礼,却被顾长晋抬手拦住,道:此处只有我与你,母亲不必见礼。
沈一珍却道礼不可废,恭恭敬敬地拜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