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此刻被推开,暖阳只小气的揽去了门前的一小撮地界,不肯再往前半分。宋明月一张清丽水灵的小脸儿好似被烙铁烫了一般的红,手中端着两个碗,瞥了坐在床上的沈妉心一眼,冷冷道:“吃饭了。”
沈妉心偷偷瘪了一下嘴,老老实实下床坐在了那裂开一方角的茶几边。低头一看,不可置信的惊呼:“你们就吃这个?”
确实,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的沈妉心,瞧见一碗清汤寡水的米糊怎能不吃惊。何况,那乳白色的汤汁上仅孤零零的飘着几粒糙米,还不如昨夜飘的雪花片儿大。可宋明月就不一样了,在她眼里,这冬令的清晨有碗热气腾腾的米糊吃已是可贵,何况今个儿膳房的老伙夫瞧她小手冻的跟萝卜似得,可怜她,才有了那孤零零飘着的几粒糙米。可这个不知死活的刺客竟还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宋明月憋在肚子里的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拦都拦不住。
她一筷子拍在桌上,怒道:“你吃不吃!?”
桌腿儿不怎么结实的裂角茶几晃了几晃,连带着沈妉心的小心肝儿也晃了几晃。她端起碗唏唏呼呼喝了几大口,没成想这米糊滚烫如铁水,她只得在宋明月的淫威目瞪下张嘴大口呼气。
见沈妉心眼泪都烫了出来,宋明月也不再与她计较,小家碧玉的喝了几口。正当沈妉心发自肺腑的感叹这人美起来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时,宋明月缓缓放下了筷子碗,淡声道:“既你已留下,咱们便得约法三章。”
沈妉心寄人篱下,没资格谈条件,“你说。”
“一,不得擅自走出这间屋子。宫人所里的内使使女都与我姐弟二人相熟,平白无故多了个生人,我无法开脱。”
有理,沈妉心点头。
“二,你来历不明满嘴胡言,不论何时,只要我发问,你便需如实相告不得有半句虚假。否则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定会把你绑了去见赵宗谦。”
无理,但无力反驳,沈妉心只得点头。
“还有,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准顶嘴。”
“言听计从。”沈妉心垂头聆听,点头如蒜。大女子能屈能伸,忍得一时虎落平阳,还我一世绿水青山。
“三,帮我刺杀赵宗谦。”
沈妉心刚要点头,猛然抬起头,满眼惊恐,疯狂摇头。
宋明月黛眉浅皱,“你若不杀他,如何回去交差?难道要在这宫人所躲一辈子?”
这话说的沈妉心极为不服,她可算明白昨夜宋明月为何那么轻易便放了她一马,原来搁这挖坑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