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空万里,沈妉心抬头瞧了一眼日上三竿的日头,憨笑道:“无妨无妨。”
献忠看了他一眼,微微躬身,转身入了门内。沈妉心没来由的浑身一颤,这阴阳人透着股……邪气!瞬时,她就后悔了,老头儿不安好心坑害徒弟!
殊不知公主殿下此刻正在内庭的凤鸾亭烤着上等红木炭火,喝着熬了十二个时辰的碧珠荷花粥。献忠不急不缓而来,停在赵卉跟前,低垂头道:“主儿,来的是蔡大家的弟子,小人栏在了门外。”
赵卉尝了口御膳房从江南学来的小葱油饼,眉头一皱,弃如敝履,厌恶道:“听闻这个关门弟子还是宋明珏举荐的,可是你相熟之人?之前怎的不曾听闻?”
公主殿下丢弃的小葱油饼正砸在宋明月的胸口,宋明月低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油污,面无表情的道:“不熟。”
“是嘛?”赵卉接过侍女递来的绸缎手巾擦了擦手,起身笑道,“吃饱了,该活动活动筋骨,近日风大父皇不许我骑马游玩,小人马劳您大驾给本公主再当一回马儿吧。”
宋明月霎时面如纸色,她一百个一千个不愿屈膝跪地,更何况此时沈妉心就在门外。若是让沈妉心看见,莫提那份屈辱,更怕的是不知沈妉心会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来。
赵卉的笑颜如同雪中的寒风,刮的她心窝疼。她宽大袖口里藏着的萝卜拳头逐渐捏紧,在赵卉走来的步伐中又逐渐松开,“怎么?你不愿?”
沈妉心那夜令她动容的胡言乱语在耳畔渐渐模糊,徒剩命中注定四个大字。宋明月清晰的听见自己道:“我愿。”
而后又更加清楚的听见赵卉道:“让蔡大家的得意门生进来吧。”
沈妉心随着献忠而来,就见赵卉意气风发的骑在宋明月的背上,姿势不雅却宛如凯旋而归。宋明月抬眼望着沈妉心,眼中尽是淡漠。沈妉心手中的紫檀匣噗通一声落了地,她慌忙拾起,不敢再抬头。
赵卉越发肆意,对迎面走来的沈妉心道:“蔡大家的徒弟,本公主这无甚好招待你的,唯独这人马是个稀罕物,你要不要也骑一骑?”
沈妉心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以人做马而已,有何稀罕之处?”
赵卉笑的灿烂,“前朝公主做的人马可不是谁都能骑,你说稀罕不稀罕?”
沈妉心一脸惊恐,退后了一小步,头垂的更低,“小人惜命的很,万万不敢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公主有天子护佑,自然与小人的贱命不同。”
公主殿下正是得意时,没听出沈妉心这拐着弯儿骂人的隐喻,一旁的献忠公公却是变了脸色,目光阴郁的盯着沈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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