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不敢隐瞒,如实道:“皆是。”
赫连完颜睁眼笑道:“那大可不必,明珏那边本宫早已知会过,至于沈先生嘛……应是还睡在哪处温柔乡里,你就莫要操那份闲心了。”
“什么温柔乡?”不明咎理的宋明月追问。
赫连完颜又闭目不语,安静守在一旁伺候的红鸾接过话,言语讥讽:“宋小娘子许是不知,除夕那夜沈先生可是在八百里窑的水云净风光无限,夺了曲兮兮的初苞不说,还落了个清白公子的美名。”
见宋明月听的直瞪眼,红鸾更是又添油加醋的把那夜情形说道了一番,仿佛亲眼所见。
看戏不怕事儿大的皇后娘娘而后又火上浇油的道了一句:“原以为是个本分守己的好苗子,便应了你的要求也无妨,可眼下本宫是真心为你不值。”
宋明月阴沉着脸,告退离去。不多会儿,隔壁便传出阵阵摔砸声,赫连完颜睁开一只眼,嘴角微微翘起,而后又闭目问道:“沈先生留了那曲兮兮的清白之身,此事可有证实?”
红鸾收起玩笑之意,正坐危襟道:“未得证实,水云净的人亦是含糊其辞。”
“留意此人,他若是对宋明月有意便不要阻拦。”赫连完颜手中的白玉珠转了一个轮回,耳边的摔砸声早已停歇,念珠继而转轮,“唤宋明月过来诵经。”
宋明月从隔壁回屋时,斋饭已放在了茶几上,仍冒着热气,显然送来不久。食盒下压着一张纸条——入夜,榕树下。
皇后娘娘的斋饭皆由八戒和尚亲自送来,红鸾试过毒之后才送入房内。于此八戒和尚并不以为意,若见碗内有剩余,还得问上一句是否不合娘娘胃口。那这纸条无需猜测,定是八戒和尚故意为之。
宋明月对八戒和尚的印象始终是慈眉善目,至于法岁是否当年真有救命之恩,她那时尚且年幼,全然不记得,唯独对皇后娘娘染血的白衣与银剑刻入骨髓。宋明月默声吃完碗中饭菜,习惯性的收拾妥当,将食盒放在了门外,立在门槛儿低头深思了片刻,抬步走出。
凭着记忆,寻到了大雄宝殿左侧的庭院,那有一颗参天古木,站在树下一眼望不到头。宋明月围着老榕树转了一圈,在背面寻到了坐在树根下打瞌睡的八戒和尚。她走到和尚身侧,蹲下身寻思着是叫醒酣睡和尚还是就此离去。
“来了啊。”八戒和尚闭着眼,蓦然开口道。
宋明月吓的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法岁眯起的眼在白日里就难以分辨是闭还是睁,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更是看不清楚。宋明月连忙起身,退了两步,沉声问道:“大住持有何事?”
八戒和尚起身拍了拍衣摆的尘土,眯眼笑道:“无甚,就是想问问你。当年你母妃给咱们这儿捐了不少香火钱,老住持怕毁了半辈子的功德,便应承了你母妃一件事。”八戒和尚背身负手,仰望着老榕树,言语唏嘘,“可惜她没来得及兑现,这因果循环如今落到了你我二人的头上。但凡不是杀人放火,和尚我什么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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