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完颜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花骨朵,玩味道:“男女之间,何来救命之恩,从来只有以身相许……”
“什……!?可她是……”宋明月险些脱口而出,赫连完颜似一条吐着信子的狡猾狐狸,立即投来探寻的目光。
没来由的,宋明月猛然想起沈妉心曾经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当时皆当玩笑,如今从皇后娘娘口中说出,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悄悄的,红霞爬上了白皙的脸颊。
赫连完颜莞尔一笑:“是便是了,在本宫面前不必遮掩。”
红霞登时爬过了头,上了脑,宋明月急眼道:“我瞎了眼才看上她!”言罢,便是一愣,不自觉的垂头又道:“明月失言,望娘娘恕罪!”
赫连完颜却毫不在意,“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时,只不过……”皇后娘娘将花骨朵递到了宋明月眼前,柔声道:“本宫不管他对你是何意,你对他动情也好,动心也罢,若耽误了本宫的大事,他便是如此下场。”
宋明月双眸微睁,心在狂乱。
“此花名为芙蓉海棠,花开时满园花色尽失颜,你可想见见他盛开之时?”赫连完颜托起宋明月的手,将花骨朵放在了她满是老茧的掌心。
宋明月站立良久,不知皇后娘娘何时离去,她曲起五指顿时一阵刺痛,摊开掌心时,□□上的刺尖沾着几滴鲜红。宋明月哑然大笑,这许是她这辈子背过最子乌虚有的罪名。莫说沈妉心是个女子,即便是个男子,她们亦有缘无份。
大仇未报,怎敢儿女情长?
宋明月临走时,遇上了似等候多时的红鸾。
“娘娘嘱咐,褚家婚事已另做打算,宋小娘子莫再担忧。”红鸾生硬言罢,微微欠身,转身而去。
宋明月踏出门槛,走的失魂落魄。
正值春旺,陇城南门下,鬓角斑白的中年男子背脊挺拔坐于马上。浑身黑亮的健硕黑马响鼻踏蹄,威武异常。
“爹。”铜色肌肤的英挺少年勒马停在中年人身侧,随其目光眺望城头。
“云儿,世袭罔替爹不曾想,亦不敢想,可陛下若是把爹当软柿子捏……”男子呵呵一笑,眼角皱纹深如沟渠,“这陇城咱们便再也不回来了。”
少年郑重其事的点头,“都听爹的。”
男子轻夹马腹,黑马缓步前行,少年跟在后头只听男子自言自语:“三十功名尘与土,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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