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妉心试探问道:“您指的可是第一夫人?”
可姜还是老的辣,只一眨眼褚郾城又平复如初,淡笑道:“先生许不知,当年本将率旧部立于城头下,是蔡大家急马奔来阻我远赴边陲,终究是我一意孤行铸成大错。”褚郾城长叹一声,顿了半晌霍然起身,“劳先生转告,褚郾城有愧于夫人,无愧于镇北十万将士!告辞!”
褚云恒朝沈妉心微微颔首,一板一眼道:“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接着便紧随其父离去。
沈妉心在原地怔了半响,才扯着嗓子喊道:“恭送国公,世子!”
可人已行至远门,也不知听没听见,下一刻,只见鲁国公扬了扬手,父子二人的身影隐没在转角处。沈妉心长长吁出一口气,累瘫在高椅上。
父子二人并肩走在空旷的宫道上,褚郾城嘴角微扬,眉眼微弯,眼角的皱纹如鱼尾般皱起,他轻笑道:“今日竟有意外收获,恒儿,你可知那老道曾夸下海口,为父此生若再难踏足京畿,他便要为你寻一良缘收做徒弟,可谁又能料想十二年之后,便是他的徒弟为你促成了这段姻缘,果真应了造化弄人。”
神色古板的青年不以为然,皱眉道:“可儿子不想娶妻,那沈先生倒是有些意思。”
褚郾城诧异的瞧了呆板青年一眼,收回目光,沉声道:“此人性如君子淡于水,却心似小人沉如渊,你若想与他亲近,浅尝即可。”
“是,都听爹的。”
沈妉心缓了许久的神,刚伸了个懒腰,先前那小侍童又匆匆忙忙跑来跟前,大呼小叫:“先生不好啦!”
看神情比先前有过之无不及,沈妉心吓了一大跳,险些从高椅上摔下来,急忙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小侍童指了指门外,面色骇人:“八……八公主殿下来了!”
走了个翻江倒海的,又来了个大闹天宫的,青墨院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儿了?要不然她还是赶紧收拾收拾细软跑路吧?
小侍童见沈妉心愣在当场,脸色阴沉着也不吭声,下意识的捂住了腚,好言提醒道:“先生,公主已快到正厅门前了……您看?”
沈妉心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小侍童后脑勺,骂道:“你怎么不早说!嫌本先生命长与你们抢饭吃是怎么着?”
旋即也顾不得其他,起身理了理仪容,刚踏出一步,就见那冷艳公主一脚入了正厅,沈妉心笑的脸皮抽搐,迎上两步撩起下摆跪拜道:“沈妉心叩见公主殿下,万福永安。”
赵環目光一瞥便瞧见高几上摆着尚未收拾的三盏茶,冷声道:“方才来者可是鲁国公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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