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半阖着眼,截住了白子半壁江山,淡然道:“怪不得他,也不是他想而是那丫头太过执着,这出家人呐就是一根筋儿,半生悟不得一朝踏云西,可惜咯!”
“诶,等等,我说你这老道怎的耍无赖?方才这里明明是黑子!”破局人忽然囔囔道。
老者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黑子洒在棋盘上,“陈孤月,大势已去,他是黑子又如何?你还真能力挽狂澜不成?”
一袭麻灰长袍的破局人理了理额前落下的几缕垂发,不再看棋盘一眼,笑起来眉眼的褶皱叠成了山峦,“蔡老道,你与我较劲了半辈子怎还执迷不悟?你观你的人面,我测我的人心,你不信六道有轮回,我便顺应天道而为之。三十三重天外皆凡人,天子江山自有命数。何需你我操心?”
“也就赵宗谦信你的鬼话。”蔡寻拍了拍尘土,起身道。
陈孤月跟着站起身,只拂了拂两袖,斜了一眼蔡寻,笑道:“这几年陛下可是听你的鬼话更多些。”
蔡寻冷哼一声:“他若听我的,早就该将宋家姐弟送到北莽去。”
陈孤月但笑不语,与蔡寻并肩而行,二人各怀心思的走了一小段儿青砖路,陈孤月忽然道:“你就不想知道我那三刻去做了甚?”
“作甚?”蔡寻瞪眼过来,心起戒备。
陈孤月投来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啧啧道:“你那唤作沈妉心的徒儿名气可不小,我途径崇文街时那的墨客雅士张口闭口都是她,好奇使然下我当街拟了一卦,这女娃娃可与那宋家小娘子缘分不浅呐。”
蔡寻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道:“谁稀罕!”
陈孤月不以为然道:“你不待见宋徽那个败家子也就罢了,宋家闺女哪儿又招惹你了?就许你宝贝你徒弟,还不许别人觊觎一二?”
蔡寻从宽袖里掏出手,比出三根芹菜般的手指,斜眼道:“甭废话,你再赎我三年,这十年也就没剩几年了,到时候我带着我徒弟去潇洒快活,你去伺候你的宋家闺女这缘分该散还得散。”
陈孤月垂眸浅笑:“你既知晓我并非为此女而来,又何必与我讨价还价?当年龙马寺你输了那和尚三子也怨不得我呀。”
蔡寻抬起下巴,鼻孔出气,道:“你还有脸提当年?当年若不是那和尚偷梁换柱,你还做了帮凶,我岂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