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握紧拳抬起了头,目光依旧坚毅,“这已不是家事,参与谋反是大罪,只能暗中解决,师父不能出手,那就祁儿代劳。”
祁诏大怒,又一板子落在了她的背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不该是你来主持公道,祁家自有祁家的法度,不需要你,你身为祖堂少主,贸然插手已经违反了公正,无论所做为何,必须接受惩罚。”
“那就请师父责罚。任何危及师父的,祁儿都会一一铲除,祁儿至今依旧认为自己做得没错。”
“你——不知悔改!从你加入祖堂开始,你就不再享有一般的父慈子孝,任何私情都不允许。”
宋祁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酸涩的笑,“是,祁儿知错,不该擅自行动,不该越俎代庖,不该怀有私情,不该心狠手辣。”
已经打了十鞭了,祁诏不忍再打,可今日她必须知错,否则日后不知又会做何事,因而他的语气依旧严厉,“我所教的,是一个公正严明的君子,不是冷酷无情的杀手。”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宋祁的神经,是啊,翩翩君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所有的骄傲都毁于一旦,身负血海深仇,无论她再如何想做一个心怀光明的人,如今已不可能了,手上的血液擦拭不净,心智的歪曲扭转不回,她终归还是负了师父的期望。
她伏地再拜,“祁儿请师父罚完剩下二十鞭,以示管教。”
“你真以为自己无人可敌了么!自去禁闭十日!”
“谢师父。”
后山有个山洞,一般就是练功的地方,里头还有个山洞,潺潺的水流从一个裂缝冲刷下来,下方的一块大石被打磨得失去了棱角。
宋祁盘腿坐在大石上,任那冰凉的水淌进自己的衣领,灼热的鞭打伤因此变得不再那么刺痛。
即使感受不到,楚淮云还是下意识拢了拢衣领,这臭小子,还真是年轻气盛,难道非要折腾到像她这样靠药吊命才罢休吗。
至于为什么是骂她臭小子,楚淮云也不是很明白,大概是觉得一般女子不会像她这般吧。
山洞里有常备一些木柴来烤火,时间一到,宋祁便从水里出来了,衣衫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楚淮云这下当真是百无聊赖,关禁闭了没人来看,她还看个什么,宋老夫人的算盘要落空喽。
晚间忽然下起了雨,就跟话本中所说的一样,闯进了一个妙龄女子,一身狼狈却无法掩盖她那绝世风华,楚淮云定睛一看,那红衣女子就闯进了她的心房,仿佛是隔了几世的再会。
宋祁的反应比她激烈,她站起来,眼泪漱漱落下,却始终不发一言,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地靠近,就像是怕踏碎这场幻境。
女子衣衫凌乱,眼角却是婉转勾人的魅意,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老不死的。”
宋祁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谁?”
她伸手戳了宋祁的额头,嗔道:“小没良心的,怎么还忘了我呢。”
宋祁松了松她的衣领,蓦然张口咬了下去,感觉到痛,傅青松使劲地捶了她的背,“你别乱发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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