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药丸,她扣住晋云的下巴让他咽了下去,“父王啊父王,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傅祈佑,可以毫不在意地把江山拱手相让。”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反正现在你的容貌已变,没有人会相信你是傅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就如长公主殿下所说的,我傅祈佑比傅轻舟更适合当靖远世子,起码我有良心,该狠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晋云倒地蜷缩着,傅祈佑蹲下来看他,“父王,脏腑慢慢烂掉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这些年我受了多少伤,每次都没有麻药。”
晋云拉住了傅祈佑的衣摆,傅祈佑却扯开了,毫不留情地转身,“父王,下去好好跟母亲请罪,说清楚你是怎么对我这个亲生女儿的。”
风大了,吹开了房门,傅祈佑一动不动注视着那具尸体。
陆萱进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披上,穿衣免不了触碰到她的肌肤,陆萱只觉一阵冰凉,“陛下,保重龙体。”
“龙体——”傅祈佑抬起自己手掌给她看,血止住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个疯子,心狠手辣,铁石心肠。”
陆萱解开腰带给她系上了,“陛下不是,陆萱是陛下的臣,永远支持陛下。”
陆萱拿了自己的手帕给晋云擦了脸,“陛下要准备大婚,其余的事由臣处理。”
傅祈佑仰起了头,双手背在身后,神情默默,“恭送太.祖皇帝龙驭宾天!”
“臣遵旨。”
傅祈佑走出了书房,“萱儿,有时候我觉得我也挺傻的,相信冠冕堂皇的风骨,相信靖远王府的忠义。”
“陛下,就算整个靖远王府都背叛了你,我也不会,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其实我早知道人心凉薄,对傅秋也没什么感情,我只是觉得不甘,傅祈佑几度豁出性命换来的,只是亲生父亲的利用。”
陆萱握住了她的手,“陛下,我不会离开你,我一开始就是为你而生,陪伴你,保护你。”
“可笑,因为父兄我才入局,去争夺这天下,到头来父兄却为我亲手所杀。”
傅祈佑背过手,掠过了陆萱往前走,身上那股悲哀气息已敛去,“朕是靖武帝傅祈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在天下人眼里,傅秋早已离世,且尸骨无存,陆萱便令工部修建了一座王侯级别的陵墓,并言称国库空虚,所给的陪葬品并不多,棺材里只放了一套完整的龙袍,没有尸体。按照傅祈佑的意思,傅秋被原地火化,送他回到原本的结局。
太.祖皇帝的驾崩无人知晓,立后仪式也照常进行,傅祈佑麻木地坐在龙椅上,在礼官的安排下再一次完成了婚礼。
傅祈佑喝了酒,两颊有酒气浮现,脚步也凌乱不稳陆萱单独搀扶着她,后面没有一个随从,“萱儿,你说,今天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傅祈佑说话,热气都喷洒在陆萱的颈间,有些痒,“陛下,成亲是大喜。”
“喜?哈哈哈——为谁而喜,又为谁而悲呢?”
陆萱侧过脸,发丝擦过了她的脸颊,她看着傅祈佑,心底生出了怜惜,“陛下今天怎么了?不如我们不要回寝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