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你,是否看清贼人?”
宋祁迷茫地抬头,“我的耳朵……怎么了?”
“你去看看。”
仵作捏着她的耳垂,往耳道看了进去,还有些血痂没有清理干净,“大人,是外力重击所致。”
“左耳……聋了……是吗?”
宋祁仰头看着床顶,眼泪从眼角滑落,“大人离开吧,我不知道。”
“若是想起什么,及时报与县衙知道。”
宋祁没有理会,等人出去,房内只剩下她一人,她抬起自己的手,笑了,“天真。”
她揭开自己的领口,上面的疤痕已经长好了,她穿着一件单衣就下了床,一路跟到县衙办公处。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骨架上,有谁相信是这么一个瘦弱小孩一手制造的惨案呢,更何况连凶器都没找到,更是无从追查。
她敲了敲门,“求见大人。”
“进来。”
“我想离开这里,能不能给我路引?”
“你要离开?案子还未明了。”
宋祁指了指自己脑袋,“大人,我只有八岁,又聋了一只耳朵,帮不了什么。”她又揭开了自己领口,“这里,再狠一点就是心肺。”
“恩怨是非与我无关,我只想离开。”
“你想去哪?”
“一百里外,有何城镇?”
“三元镇。”
……
宋祁得到了一些盘缠,但十几日的奔波,口袋里已经空了,她走在街上,在一个烤饼摊子前停了下来,它的香味比窝头好多了,她偷偷吞了口水,一边攥着仅存的一个铜板。
“能不能……卖我一半?”
摊主看了她窘迫的模样,没有答应,“小孩子去别处玩。”
“请你。”
宋祁摊开了手心的铜板,“我有钱的。”
“一个铜板也不够,一口要不要?要就切给你。”
“不、请你,给我一半。”
两个人纠缠着,后面来的一个富家子直接付了钱,“给她,别碍着本公子。”
宋祁拿到了热乎的烤饼,香味直冲鼻间,“谢谢。”
她把一个铜板交了出去,拿着饼坐在了别人的台阶上,两日才可进食一顿,她饿极了,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
大块的烤饼很脆,顺着食道而下,刮伤了她的胃,一开始她还不觉,吃了半个下去,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烤饼滚到了地上,她捂着肚子打滚,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血液还在不停地呕,一地狼籍。
“嘿,你这是讹我,快离开,不然我报官了啊。”
“啊——”
她的手指紧紧抠着石阶,指尖都有了血,“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