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很少化妆，更不会化这么浓的妆，她本身生的清丽，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余欣欣本以为她不会适合太过浓艳的装扮，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错了，这样极美的人，有什么是不适合的呢？

她，还是不够了解她。

魏知不敢去看她过于严肃的表情，她将视线移开，停留在裹着厚厚石膏的腿上。

“嗯。”

紧接着又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不化了。”

余欣欣将视线移到左腿上，有心想用被子遮一下，奈何努力了半天，也做不到，她的右腿有些拉伤，动一下就很疼，她又不想做的太刻意，索性放弃了。

“你要走？”

“北市出了点事，我要回去看看。”魏知错过视线，面容很平静，仿佛再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余欣欣又一次看向她，眼底略过某种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你……”她微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被身体挡着，指甲慢慢嵌进肉里，阵阵疼意传来，她却感觉不到一样，缓缓道：“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呢？”余欣欣接着问。

封闭的病房里，余欣欣看着她，眼底有某种名为期待的情绪藏着，魏知没有去看她，微低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脸侧，遮住了半边脸。

空气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无声的僵持。

不知过了多久，余欣欣叹了口气，面色柔和下来，“过来。”

沉默两秒，魏知走过去，低头看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不说话。

余欣欣拉过她的左手，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微微用力，将她的胳膊扯到面前，轻轻将她的掌心揉开，不出所料，柔嫩的掌心被掐破了皮。

“不是说好，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吗？”她心里堵得厉害，但看魏知这样，又心疼的很，揉了一会掌心，她将人拉的更近一点，搂着她的腰，将脸蹭进她的怀里，闷声道：“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想走的话就走吧，要照顾好自己。”

余欣欣觉得她这辈子所有的妥协全用在了魏知身上，早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什么，她试探过去了解，但是失败了，无论是魏知逃避的态度，还是她心口的那道疤，都让她又心疼又心累，这次她过来，她除了欣喜，更多的却是无力。

明明就在她眼前的人，她却怎么都抓不住，那种难过不安彷徨，让她无措，却也毫无办法。

除了一次次的心软妥协，她什么都做不了。

窗玻璃依旧雾蒙蒙的，几滴凝结的水珠落下，划开几道朦胧的水汽，魏知借着这几道水印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

远处有扫雪车缓缓经过，沿路堆积的雪被扫开，露出被雪水浸湿的黑色路面，突兀的出现在白雪茫茫的世界。

偶尔有行人路过，裹紧了衣领，缩着脑袋，脚步匆匆的不知要奔赴向何处。

大雪过后的天气好似是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