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落子无悔。”许淮安眯眼笑了声,“这一回不许悔棋。”
“算了算了,真是老咯。”老爷子弹了下她的脑门,半是感叹,“当时教你下棋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儿大呢,你那个两个哥哥姐姐都不愿意陪着老头子我,就你这个丫头,嘿,沉得下来心。”
“到底是跟你老爹不一样,那臭小子,唉,我都不稀得说他。”
许淮安收了棋盘,听到这话略微抿了下唇跟着弯了下嘴角,却没发表意见。
老人见她没应声也没往下说,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算是把这事儿给轻轻放下了。
年三十那天晚上许淮安没跟着下楼放烟花,找了个借口说作业没写完躲在了二楼的房间里。她跟这些一年见不了两次的亲戚没什么话好说,因为话少也跟同辈的也玩不到一块而去,吃饭的时候那些叫不上名字的亲戚看见她就是一通猛夸,说什么以后肯定有出息云云,听得她都觉得尴尬。还有几个人提了一嘴可惜是个姑娘家,被两个老人挡了回去,言语里颇有些你家的是个小子该没本事还是没本事的讽刺。
大过年的,后面还要守岁,又是老一辈,没人敢呛声,那几个亲戚也只能悻悻作罢。
说巧不巧,她前脚刚进门,后脚谢知遥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这一次不是语音,她开了视频。
“淮小安新年快乐。”谢知遥抬起胳膊把手机拿远了点看着屏幕里的影像噗嗤笑出声,“没开过视频,会不会很奇怪啊?”
“不会。”许淮安把门合上,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新年快乐。”
“你这是在房间吗,没跟着出去?”谢知遥观察了一下她那边的背景,问道。
“没有,太吵了。”房间的床靠近窗户,她调了一下手机的摄像头,对着窗户外面拍,问她:“能看清吗?”
“太暗啦,什么都看不见。”谢知遥摇了摇头,“你要拍什么?”
“淮川今年没下雪,楼下他们在放烟花,想着能不能拍的出来。”许淮安把镜头切了回来。
大院里是那种老式建筑,隔音不好,外面吵得很。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还伴着楼下的鞭炮声和客厅电视机的声音。
“对了。”谢知遥去拿了罐椰汁回来,边开拉环边说,“你下学期想住宿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许淮安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们俩住的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中不强制住宿,这个学期走读也只是因为不大习惯跟人家一起。
“因为我爸妈下学期说是要经常出差做学术研讨。”谢知遥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窗外依旧是城市明灭的灯火,“就想着说要不咱们俩住宿,也能多睡一会儿。”
她掰着手指,说:“我们俩加上思媛和阿昕,刚好凑一间宿舍。”
一中有个挺特殊的规定,高一上学期过后的宿舍可以自选,要是对舍友不满意可以自己组一个宿舍,文理混住也没所谓,开学前报上去就行,后面没自由组合的人才会随机分配。
“可以啊。”楼下在点爆竹,许淮安下了床走过去把窗户拉上,“你跟她们俩说了吗?”
“提过,她俩没意见。”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