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之前竞赛班的有人说,数学的国赛每年都是神仙打架。”谢知遥哼着歌,忽然说了一句。
许淮安侧过头,等着她往下说。
“有信心吗?”她往前蹦跶了两步,倒着走笑吟吟地看着她。
“看路。”许淮安把人掰正抓回伞下,摇头说,“有什么信心,我就去陪跑的。”
世界上从不缺少她这一个聪明人,比她聪明的又很多,比她努力的也有很多。要是她这种没去集训还没刷题都能拿奖,那对那些勤勤恳恳努力做题的学生未免不公平。
“万一呢,凡事皆有可能嘛。”谢知遥吐了吐舌头,“对了淮安,你打算和思媛说的那样在首都多待两天吗?”
“还没想好。”她摇了摇头。旅游这件事,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她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不过话又说回来……
许淮安啊了声站住脚,抬手点了下女孩子的额头,略带警告道:“别日夜颠倒的画画。”
前些日子方慕白送了颜料和画具,她就不信这人能忍住不动笔。在家待着吹空调就是个借口,宅着画画才是真的。
“知道啦——”谢知遥抓住她的手指,拉下来在身侧晃啊晃的,小声嘟囔了句。
许淮安无奈地摇头,也就随她去。
假期一个月看起来漫长,但实际上精神一放松下来,转眼就过了好几天。
谢远宏和夏兰这两个大学老师也是闲在家里,宁大放假时间比高中早,他们两个也比她这个高中生早一步有了假期。
假期第四天,夏兰待着老爷子例行去了医院检查。虽然之前说是小手术,但事后的调养仍旧漫长,这也是为什么父母坚持把老爷子带回了深宁。
谢远宏倒是在家,但也没说她这两天撒欢儿一样有什么不好。他中午去做了餐饭,饭后两个人闲话了一阵家常,但就在谢知遥准备倒杯水拿回房间的时候,谢远宏忽然开口问了她一句。
“你还在画画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知遥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油画的颜料味儿有点重,因为这个,她房间有一小块是刻意隔出来当了小画室,这个建议当时还是谢远宏提的。
谢远宏的脸色似乎有点微妙的变化,他坐在沙发上,像是犹豫了很多次要不要说,可最后,他也只是低下了头不去看女儿的眼睛,淡淡说了一句。
“那……最近先别画了。”
“……为什么?”谢知遥皱了眉头,她右手搭在自己左手的手肘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能看出来父亲的纠结,也从这样的神情里体会到了有些什么东西被深埋在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就像……就像那张不知来处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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