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过六点,天空的夜幕因为季节变化而早早落下。她转身看向站在路灯下的男人,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让她恍惚地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走过去,从温暖的口袋里伸出两只手,示意他现在就可以把东西还给她,然后滚蛋。
确实,她不是哑巴了,但她有选择跟谁说话的权利。
“呵,你是不屑跟我说话是吗?”陆衍之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之前一直告诫自己对她好一点,说话尽量好声好气一些,偏偏看到她可以轻易对陌生男人露出笑容,他心里莫名来气。
她的手又抬了抬,因为有四年没说过话,所以她不会被他一点小伎俩就气到破功。
他冷笑,说出来的话就像带毒的箭,没有理智又充满攻击性:“怎么?觉得我破坏了你和那个男人的好时光了?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还想请他到你家吃饭了?你和那男人很熟吗?”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这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她现在就一个人,要是被骗了怎么办?二十七岁了,她怎么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她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静静凝视这个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男人。一个多月后,他一点都没变,仿佛还将她当成那个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傻傻等爱的蠢货。
那男人是她们楼下的一个邻居,平日乘电梯时会碰见,不熟,但见到还能打个招呼。
外面太冷,她收回了手,下巴往领子里缩了缩,语速不快不慢地说:“我收到你的转账了,那些东西都是用你的钱买的,你喜欢就拿去。”
说完,她很干脆地离开了。
如果早几年,她能大胆地对他说这些话,命运的轨迹是不是就可以改变?
最近,她总是在想“如果”,一些毫无建设性的想象,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气人。
陆衍之被她的话堵得无话可说,他给她钱是要补偿她。既然她现在心安理得地花着这些钱,他当然可以理所当然离开,偏偏他还想她会不会过得不够好——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冯惠然的生命里消失就够了。她已经放下了,只有他像中了蛊,反而一再踌躇不决。
他揪紧双手,继续提着两袋重物追上她。
冯惠然进了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一条长腿迅速迈进来,门自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