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窗的小伙子上身穿着黄色格子衫, 下衣摆胀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基本只要来人经过他都会下意识的用手挡住,锐利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手指上夹着一根烟杆上下摇晃,指腹摩挲着虎口的老茧。
“这位先生你好, 我们医院禁止抽烟的, 你要是忍不住的话可以去外面抽。”路过的护士看见了她的动作, 好心低声提醒他。
他连忙收起了夹在手指上的烟杆,站直了身体连连解释道:“不好意思没想抽的, 习惯了习惯了。”
左边靠墙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寸头,脸正对着楼梯口侧对着房门, 看似对路过的人毫不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眼神总是会似有似无的瞄过来。
几人从远处缓步走来的几分钟里, 两人隔着人流明显交换了一个眼神, 单手摸着腰际朝着病房门口靠近。
李叔越过江泠两人走到最前面, 朝着两人隐秘的打了一个手势,巡守的两人立刻放松警惕, 转身回到了方才蹲点的位置。
“就是这儿了, 小小姐。”李叔在一间病房门前站定,替两人轻轻扣响了房门。
“谁啊?来了来了。”声音隔着房门从病房传了出来, 很快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女, 头发的面上浮了一层细细的银丝, 干枯的头发被胡乱的挽在了脑后, 绑头发的头绳是一根黄色半透明的橡皮筋,一看就是那种捆钱常见的廉价皮筋。眼底的眼袋坠到了两颊上,眼皮没有生气的耷拉着,眼睛里面藏着细密的红血丝。
汪明丽看见门口的来人神色一怔,随即慌忙的收回了目光,朝着他们身后的方向乱瞟,在瞥见巡逻的黑色便衣寸头以后,又忙不迭的收回了目光。
“请问你们是谁?”汪明丽握着门把手,只把门开了一条缝,露出自己的的一张疲倦的脸。
汪明丽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从江泠和沈清川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头发稀疏的头顶。
“我们来找李丛发。”李叔直接了当的表明了来意,嘴角还挂着温文儒雅的笑意。
许是李叔的表情太过和蔼,和以往来例行盘问的人态度截然不同,汪明丽戒备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些,不再低头那么抗拒,抬头看着她们苦笑道:“他今早上才刚刚醒,就来了好几拨人了,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医生说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不能被打扰的。”
汪明丽自然而然的把他们归为了来意相同的一拨人,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他们进入了。
她以前没有见过几人,只觉得刚刚说话的李叔很有礼貌,剩下的两人脸上都戴着口罩,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了一双眸子,和自己现在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也不知道李丛发除了醉驾到底得罪了谁,刚醒就有一茬接一茬的人迫不及待的来盘问,门口的两个便衣从他们住院起就一直蹲守在这里,根本就不怕他们发现。
“是的,有些问题还没有问清楚,还需要确认一下。”李叔没有解释,顺着汪明丽的话就说了下去,任由她曲解他们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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