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海风夹杂着腥味拂过,江泠把住扶手端详了一会儿,突然神情严肃,“降落伞怎么只开了一个?”
还在和船长寒暄的副导演听罢,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地抬头去寻。
四月的阳光还不太刺眼,但是副导演却留下了应激的泪水,眼前出现点点黑斑,他眨眨眼再三确认,打开的降落伞只有一个,另一对的下降速度十分异常!
凭借多次跳伞经验,沈清川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路林深已不见踪影,而自己还在急速下落中。
她神色一凛,迅速反应过来是降落伞故障,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抛弃主伞伞包。
伞包在教练员背上,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随着时间越发的紧促,地面建筑越来越清晰,他的动作越发焦躁。
主伞和备用伞之间拥有联动装置,为了防止伞绳缠绕,只有主伞脱离才能打开备用伞。
无法用言语交流,沈清川用业界手势传递信息,教练员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专业的,并迅速告诉她故障原因——降落伞脱离锁卡住了。
那只能选择割断伞绳,沈清川掏了掏□□刀,却一无所获。
离地1000米,依旧在安全高度之内。
由于空气气流的缘故,两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在疯狂旋转,随着风向的改变,更是不受控制地像海面高速冲过去。
海水现在在他们眼中就是致命的存在,以这样的速度俯冲下去,无异于是自撞水墙,生还的机会接近渺茫。
在水面根本分辨不出出故障的究竟是谁,江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唇色苍白,指尖颤抖,舌尖被咬破,一股难闻的血腥气让她红了眼,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急速坠落的身影却无可奈何,从不相信神灵的她默默祷告着,希望神迹的降临。
沈清川被晃得头晕目眩,胸口泛着一阵恶心,她和教练员竭力保持着冷静,在这种危急关头若是乱了阵脚,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们保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增加与空气的接触面积,加大风阻的力量。
生死时速,短短的几十秒与死亡赛跑,教练员依旧不懈努力,努力尽力寻找着最后一丝生的希望,掌心已经被绳索磨破鲜血直流。
离地700米,接近安全高度的极值。
饶是沈清川再怎么保持冷静,面对死亡的凝视,心底的恐惧汹涌澎湃,肾上腺素飙升,脑海中的画面就像旧时的老胶片,一幕又一幕地放映着。
就在她闭眼的瞬间,教练员拍了拍她的肩膀,主伞伞包已成功脱离。
地面上亦是一片兵荒马乱,提前到现场的李文接到消息之后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像冻住一般。
“艹!”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李文导演爆了句粗口,高声催促道:“救护员!医生!都他妈快点!”